工部左右侍郎纷纷心头苦笑,得,当今圣上一句吩咐,他们又要忙断腿了。
不过都乖乖领旨谢恩,一下早朝,就全身心的投入了工作中。
而这时候,颜盈已经着手准备处理太子太傅以及朱祐楷身边伺候的奶娘。
太子太傅就不说了,不管他是否公认的很有才情。作为一个母亲,颜盈绝对不容忍朱见深给孩子找的老师,背地里说自己的坏话。
有什么资格来说她,简直妄为人师。
至于奶娘的问题,严格来讲,并不算太严重。只不过明之一朝,出现过奶娘和宦官勾结,把控帝王以及朝政的事情。
像朱由校的奶娘客巴巴,可是敢堂而皇之的‘帮’身为皇后的张嫣打胎,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发生,在抓住太子太傅把柄,直接让他回家吃自己同时,颜盈顺手就将朱祐楷、朱灵麟身边伺候的奶娘,客客气气的请出宫闱,并且给了一大笔遣散费。
颜盈做这些的时候,简直可以用雷霆之速来形容,朱见深就上了个早朝,回来后颜盈已经深藏功与名的待在庭院喝茶赏花了。
“贞姐,你说是不是朕手底下的官员太过造孽,怎么难得有一年风平浪静的时候,不是水灾就是旱灾。有时候大冬天的,还给朕来一场雪灾。”
颜盈赶紧将手中喝了一半的参茶塞到朱见深手中,待朱见深接过下意识的喝着时,颜盈又吩咐宫娥赶紧上刚刚制作好的果脯点心。
这才一旁坐下,慢悠悠的说话。“天灾人祸,人祸可以避免,可是这天灾……谁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
朱见深捻起一块点心,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颜盈又道:“其实仔细想想,先皇在世的时候,和现在一样,每年不是这儿干旱,就是那儿水涝。而且国库不充盈,对于赈灾皆是有心无力。”
朱见深仔细回想,发觉明天顺年间,的的确确就是颜盈说的那样。一年下来,不是陕西干旱需要大量粮食赈灾,就是江南地区发生洪涝水灾,同样需要大量粮食赈灾。
可以说明景帝当政时期丰盈的国库,都在明英宗重新登上皇位后,被明英宗挥霍一空。到了明英宗嗝屁,朱见深上台后,国库空荡荡的。可以说,朱见深使出了万般手段,才让国库渐渐丰盈起来。而且还是在时不时就来一场天灾人祸的情况下,国库慢慢丰盈的。
幸好,朱见深能揽财,却没有守财奴的习性,挣钱挣得高兴,花钱花得开心。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允许用于百姓的粮钱被经手的官员中饱私囊。
而这也是锦衣卫、东西两厂齐齐运作,全方面监控赈灾事宜、督建水利工程的原因所在。朱见深受颜盈的影响,对大明的官员是极度不放心的。
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也用的话,不是假的,但是吧,还是别全然信任交付,不然呕血的只会是自己。重重举措下来,国库充盈,吏治不说有多清明,但起码比明英宗当政时期好太多。
扯远了,总之经由颜盈提醒,朱见深总算想到天灾人祸不止他当政时期爆发,像明英宗当政时期不也是天灾频发。于是乎,朱见深就暴躁了。
“那群言官该死。”朱见深怒气森然的道:“父皇当政时期,天灾人祸同样不断,言官却不提‘下罪己诏’,反倒朕新皇登基到现在,几乎每回遇天灾,就会提议让朕下罪己诏。”
颜盈:“今天又有言官提议大郎下罪己诏?”
朱见深摇头:“朕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好吧,这个意思她懂。
颜盈了然的点头:“今日妾将太子太傅解雇了,大郎记得重新招募。”
朱见深茫然:“解雇?”
颜盈:“妾的脾气就这样,无法忍受莫名其妙的人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是牝鸡司晨?大郎可健在呢,妾怎么就牝鸡司晨了?”
朱见深愕然,很坚定的站在颜盈这边。“朕知晓,放心,朕会接着收拾敢教坏皇儿的王八蛋。”
颜盈笑了笑:“大郎做事,妾自然放心。”
说着,颜盈顿了顿,像是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悠悠的道:“既然言官们那么闲,教化百姓的工作,该他们干。”
朱见深:“教化百姓?”
“教化百姓。”颜盈眯眼,笑得好像一只皎洁的狐狸。“妾的意思是说,每年朝廷下达招数招贴皇榜,需要大量的人手抄录。每回都让大郎的锦衣卫干,太过大材小用,何不将抄录榜文之事交由言官负责,免得他们一天到晚没事干,尽盯着鸡毛蒜皮的事儿。”
朱见深认真思索一会儿,不得不说颜盈这个实在笋,基本山上的笋都被夺去了。
“贞姐出的主意真棒。”朱见深几乎笑弯了眼睛。“明儿朕就试试。”
颜盈:“嗯!”试试别人就会试试。
果不其然,正如一句话说得好,人毛病多,多半是闲出来的。这不第一天上早朝的时候,朱见深依然没给文武百官机会,就把‘夺笋’的事情说了。
哦豁,等言官们纷纷有事干了后,什么下罪己诏,跟老天爷承认为帝者失德的话语,渐渐的少了。不光朱见深的耳边清净了不少,就连颜盈的日子也过得十分的惬意。
最起码新来的太子太傅,恪守自己身为太子授业恩师的本分,并没有在朱祐楷的耳朵旁嘀嘀咕咕,企图分化母子感情。就这样,颜盈将目光投放到了天灾人祸上,与朱见深一道儿,治理水患,消除旱灾,赈济灾民,任何帝后该干的事情都干了,上下齐心协力下,很平顺的度过了灾难满满的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