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辉不记得程琳是什么时候离开她和沈颖华的了。只记得程琳跟一个有钱的omega远走他乡后,沈颖华变得精神失常。
或许那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离婚前,程琳已经把家里多年的积蓄败光了,还欠了一屁股的赌债。那时候沈颖华每天打三份工,婚是离了,但自己那边的亲戚,她却不好意思不替那个人渣还。
有一天沈颖华买了一把电推剪,把六岁大的程旭辉摁在椅子上,将她的头发剃了个精光。
期间看到程旭辉在哭,沈颖华一巴掌扇在孩子脸上,尖利地呵斥:“妈妈没时间管你,你要听话,知道吗!”
小孩受惊想要逃开,被沈颖华拧着耳朵扯回去。拉扯间,沈颖华手上的剃刀划破了程旭辉的脸蛋。
血哗哗地流下,沈颖华却歇斯底里地抓过程旭辉,用木头衣架狠狠地在孩子身上抽打,“叫你听话,你还要闹!还要闹!”
程旭辉不敢哭,但又忍不住,憋得整个人一抽一抽的,沈颖华只当她在演戏,下手愈发狠毒。
直到沈颖华打累了,才把衣架一掼,撇下伤口还在流血的程旭辉出门去了。她还要去那个乌烟瘴气的舞厅陪笑,被人揩油,被人羞辱,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们姓程的!——
“短命种,你血流干死在这算了!”
咣当一声,门重重地关上,余音不绝,灰尘抖擞。
伤口慢慢地形成一个血痂,六岁的程旭辉踩在小板凳上,拧开自来水龙头,打湿一块毛巾,把身上的血迹逐一擦去。又艰难地把毛巾和血迹斑斑的衣服搓洗干净,拧水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半夜沈颖华推开她的房门,给她涂了碘酒。母亲抚过她光溜溜的脑袋,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等沈颖华出去,程旭辉才敢掉下泪来。
后来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左眼下方,三厘米长。
别人家的孩子光鲜整洁,程旭辉从小穿着皱巴巴灰蒙蒙的衣服,顶着光头,被人笑,被人议论。
大多时候她会选择无视,除非有人正面挑衅。那次有个小男孩骂她“怪胎”,还把她的课本故意撞到地上。她把小男孩的头揿在教室后角的垃圾畚斗里,比着人家给她道歉求饶。
放学后她被留下,班主任打电话给沈颖华。她不知道沈颖华说了什么,只听到班主任一个劲在那重复“你怎么能这样子”、“你这样教育孩子不对的”、“这样不行的”……
她被停课了。三天后沈颖华赶到学校指着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的鼻子谩骂,大吵了一通。
她又被叫回去上课。
上了初中以后,沈颖华不再比着程旭辉剃光头了,程旭辉却自己要求沈颖华定期给她剃。她想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学习上……
程旭辉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而中考完那个暑假,她分化了。
沈颖华夜里感到一阵热意,醒来闻到浓烈的alpha信息素,大惊失色之下,慌忙先给自己注射了抑制剂。
她的女儿分化成了alpha,其实合格的母亲早该察觉到一些征兆的。但她毫无知觉,毫无准备……
沈颖华穿好衣服,打算出去给程旭辉买抑制剂,然而一出门,就被开始发情的小alpha抱住了。
“妈妈,我好难受……”程旭辉抱紧沈颖华,鼻子凑到母亲的脖子上嗅着。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沈颖华庆幸自己及时注射了抑制剂,不然此时场面一定失控了。“你回去躺到床上,我去给你买抑制剂。很快。”
程旭辉不为所动地禁锢着她的母亲,鼻子朝沈颖华颈后的腺t闻去。好香,omega的味道……
“程旭辉!”沈颖华全身止不住地战栗,她根本推不开程旭辉,她只能用力捶打小alpha,试图用母亲的威严震慑孩子,“你现在马上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