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死了吗?我确认了你的尸体,你他吗冻得跟个冰棍一样!”爱丽丝吼叫着,为了确认三具尸体都没有被人调换,她故意等到停尸房,触摸杰克的体温才动手。
“别太惊讶,我能控制自己的体温,也能顺着通风管道从火油房间爬到停尸房,你可以说这很难理解,但是你不能说它违反规则。”杰克吹了个口哨,“而且这个计划也并非完美无缺。活活烧死的尸体会呈现出双手抱在胸前的姿态,这是高温牵拉前壁和后壁的肌肉造成的,并不会像这具尸体一样。而且你们赶来的时间,根本不足以烧死一个人。归根结底是你操之过急,如果你愿意不杀人的话——哦,看来你没空听了。”
爱丽丝的项圈爆炸时,他瞥了一眼技能栏。
死寂(lv.3/主动技能/可升级):你总能巧妙地隐藏自己的足迹,其他人将更难觉察到你的行踪。你可以牺牲一定理智值,将体温、心跳和呼吸降低到冬眠状态,此状态下的你将更难被红外线扫描、热成像系统等手段捕捉。当你实施犯罪行为时,将减少留下的线索和足迹。
杰克抹掉飞溅到脸上的血,从藏尸柜的铁板上跳了下来,扶着法医坐在地上,扯下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给他包扎。法医对他的苏醒表现得并不意外,他确实骗过了自己的触觉和听觉,让他感觉不到杰克的呼吸和心跳,但是杰克没能骗过他的直觉,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样的男人不会轻易死去,他总能找个时机从意想不到的地方跳出来,死亡跟他是两个完全不搭的词汇。法医坐倒在角落里,露出一个苦笑:“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那张照片上,爱丽丝站在霸凌者的位置上?”
“相片选得很微妙,爱德华。”杰克一边给他包扎伤口止血,从口袋里取出那张照片,“被霸凌者头上扣了一个水桶,没人能看清她的脸,我没法从头骨上找出遗体和照片的不匹配。爱丽丝确实是霸凌者,她害怕我们识破她的真实身份,仗着除了她母亲之外的人没见过她,欺骗我们,‘被霸凌者才是爱丽丝’,这是冒险,她赌了一把,反而赌赢了。到了后期她嫌疑最小,很难被怀疑是凶手。然而事实上,这张照片拍的是爱丽丝正在欺凌他人。再想想的话,连口供都没有明确写出名字,或者是称呼,竖锯玩了个错位的花哨游戏。”
法医沉默了很久很久:“她的母亲知道她是爱丽丝,你在投票杀死她前问她,就是想让她说出来。”
“不,没有那么具体,我只是觉得她隐瞒了很重要的线索。没想到这个‘校园霸凌的同学’就是爱丽丝,但是她的母亲死后,我就确认了。”杰克长叹一声,“结合她宁愿死都不愿意说出的选择,还有‘爱丽丝还活着’的猜测。”
法医低着头:“即使最后杀死她的那一票是爱丽丝投的。”
“对,即使如此。”
法医说不出话来了,女儿因为爱上了继父而把母亲视作情敌,对她怀着女人对另一个横刀夺爱的女人的憎恨,投下了最后致命的那一票,但是母亲却依然爱着她的孩子,至死都为她保守着这个秘密。他努力回想爱丽丝投票时的眼神,还有贵妇的项圈爆炸时望向她女儿的眼神,却发现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短暂的失去了这一部分的记忆。他只依稀回想起,她们的眼神中转动着色彩斑斓的漩涡,像是人类的感情被推倒到了极致,又像是纯粹的空白一片。
最后,法医终于想起来了,那是一种幻梦般的表情,他曾看见完全相同的神态,出现在杰克的脸上。
“走吧,过一会儿游戏就该结束了,我们都安全了。”杰克举着手机屏幕,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忽然,他的手被抓住了,法医的力气大得惊人,完全看不出身材瘦小,他惊了一瞬:“你怎么了?”
“杰克,你曾经说,你没有对我说过谎,对不对?”法医舔了舔嘴唇,“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
杰克顿了一下:“问吧。”
法医盯着他,紧紧盯着他,目光像是要在他身上凿出个洞似的:“你就是新竖锯,对吧?”
第69章
“你就是新竖锯,?对吧?”
杰克笑了笑,像是脸上盖了张石膏面具似的,或许这并不是比喻,?他从一开始就带着面具:“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你曾经对我说,?每一个房间的考验对应一个人,我以前没怀疑过,?但是我知道舞女就是爱丽丝后,?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你欺骗了我,?哪个房间对应着谁,?不应该用问题的内容来判定,?而是通过了游戏之后,竖锯给了我们什么。这么想来的话,?在停尸间,?竖锯给了爱丽丝校园霸凌的证据,停尸房对应爱丽丝;火油房间,是我隐瞒了细节的电话录音,?火油房间对应着我;能夹死人的铜墙铁壁,?爱丽丝的领养证明,那个房间对应的是罗莎琳德·彼得斯;针坑,那个混蛋警察的敲诈勒索信,还有他跟新竖锯案的牵扯,?针坑对应了他。那么——”法医深吸了一口气,“五个房间里,?只有最后一个房间对应了你。那个挂着木偶房间,?跟别的房间不一样,?别的必须通过考验拿到线索,?而通过了它的考验就有出去的路。”
杰克摇了摇头,盯着他:“只有这些吗?”
“不止这些!”法医大喊道,他的眼中倒映着男人漆黑的身影,仿佛是远古的幽魂一般,“你也说过,‘竖锯的游戏有全员存活下来的办法’,我猜这个方法就是进行三次投票,每个人得一票,三次平局。但是最大的破绽就在于,如果是同时投票,谁也不能保证其他人守规矩,如果轮流投票,最后一个人就对前面四个人有绝对审判权,一旦他给前面得了一票的人再投一票,那个得了两票的人就会死。在这种情况下,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信,谁都不会冒着最后一个人可能是线人的风险,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