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样,交给化验科。”
雷斯垂德默默地接过,转向竹村安娜:
“竹村小姐,在dna鉴定结果出来之前,恐怕你的日常生活必须受到我们的监视。”
竹村安娜没有回答。
她的左手把玩着那只黑色镶银线的烟盒,烟盒的盖子被她打开又关上,反反复复。
没有泪水,也不见慌乱。
然后,她从烟盒里取出一根万宝路,点燃。
并没有抽,只是夹在指尖,凝视着那一点红光,缓缓燃烧。
“不必了。”
半晌,她抬起头来,对夏洛克微微一笑。
“不必那么麻烦了……装石头的人,放干冰的人,运送钢琴的人……”
她顿了一下:
“以及,杀害佐久间老师的人……都是我。”
雷波率先站起来:“安娜!”
川山助之助与渡边椿三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渡边椿三站起来,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像哽住了一样,又摇摇晃晃地跌坐回去。
竹村安娜站在深红色的窗帘旁,亭亭玉立。
窗外正是日落,大片大片的火烧云铺染了半边天。
她朝雷波微笑,转过头来,平静地说:
“老师对我的爱慕,令我喘不过气来,而我倾尽全力爱着的上原先生,却在用生命爱着老师……”
她垂下头。
指尖那一剪红光,映红了她的眼睛。
“我想,只要老师死了,这个死结就会被打开,一切痛苦都会结束了……所以,我模仿上原先生的左手字,写信引她到维多利亚塔的别墅,杀了她。”
她抬起头:“别忘了,雷波先生给我买的别墅,就在维多利亚塔。”
雷斯垂德被这个变故弄得措手不及:
“那你……为什么要把她装在钢琴里?”
“因为施密特是上原先生的知音,是他一生的挚友。他的死让上原先生太过痛苦。”
竹村安娜语气轻松:
“佐久间老师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使一个男人因她而死——她难道不应该为此赎罪吗?”
夏洛克盯着她,神色冷淡:“撒谎。”
竹村安娜蓦然抬头。
她眼里的平静消失了。
她望着夏洛克无动于衷的脸。
第一次,她或讥诮,或挑衅,或妩媚的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