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鄙夷的枷锁,是樊笼,她永远无法自由,而我,也永远无法得到她……”
他叹息了一声,一只手里拿着他黑色掐银丝的烟盒,大拇指习惯性地开关盖子,反反复复。
“如今,她死了,我也将追随而去……我们都获得了自由……我承诺过她,无论何时,何地,在何处,我总是和她在一起的。”
路德维希看着上原二郎的脸:
“能使人获得自由的,未必只有爱情……想一想,如果你死了,你就永远吃不了三文鱼片了……”
上原二郎指尖夹着一根万宝路。
却没有抽,他只是盯着那一剪红光,看烟丝逐渐蜷缩,烧成灰烬。
“每一天的日落都让人留念,我惧怕死亡……我本该早一点告诉你们这一切的。”
他坦然地说:
“但我不过是想,在生命结束之前,能够有多一点时间,再看看这个世界罢了……抱歉。”
路德维希:“不用和我抱歉……但佐久间相子并不爱您,您真的确定,她希望和你呆在同一个世界里?”
她有些残忍地说,却已经顾不了那许多。
“恕我直言,如果您真的希望她在那个世界能更开心一点……就应该活下来,再伺机杀了竹村安娜,把竹村安娜送过去陪她……”
上原二郎:“……”
半晌,他低低地笑起来。
指尖上,一截灰白的烟灰萎落:
“我最后,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路德维希面无表情地说:
“抱歉,我不会帮你办的,就算你依然打算跳楼,也最好先打个电话拜托别人。”
“你会的。”
他抬起头,语气从从容容,清清淡淡:
“一直站在你身边,深爱你的男人,他从我的烟盒里,取走了我的戒指——那是我送给相子的信物,她也一直随身携带。”
路德维希:“深爱我的男人?不,我不知道那是谁,麻烦你先从扶手上爬下来,自己去找他。”
“相子的骨灰,由她丈夫保管,我是多么想和她安葬在一起啊……”
他叹息:“但我无权拿回。”
“怎么没有权利?这一定有挽回余地!”
路德维希看着他危险的姿势,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腔。
她情不自禁地抬高了声音:
“雷波和佐久间相子从来没有发生过实际上的关系!你可以凭借这一点……”
“不,我并不想因为我,让相子死后,还得不到平静。”
上原二郎偏头去看广阔无垠的天空,声音轻得就要消散:
“我已经在遗书里写好了,会等那枚戒指来后,再下葬……所以,请你务必和福尔摩斯先生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