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把那种诡异的感觉甩开,从床上爬下来,赤着脚,推开房间的门。
门外,明亮的灯光下,夏洛克正蜷缩在扶手椅上,把一些细小的零部件,重新组装在一部黑色的手机上。
他手指太过灵巧,路德维希甚至看不清,它们是怎么动的。
房间里飘荡着烤面包和奶油陈掉的甜香,应该是郝德森太太下午新研究出的甜品,送上来,正好让夏洛克挑剔的嘴巴帮她品鉴。
“十一个小时零三十七分钟。”
他听见开门的响动,头也没抬:
“减去你每天睡觉之前和醒来之后,在床上磨蹭时间的算术平均数,和浅睡眠时间,剩下的深睡眠时间至少有八个半小时,这不符合你平时的睡眠习惯……”
他抬起头,眉头皱起:“你做噩梦了吗?”
路德维希美誉回答,揉了揉太阳穴,声音还是飘忽的:“你吃饭了吗?”
听到熟悉的,夏洛克式的分析,她才终于,彻底地从那个湿淋淋的,开满大朵紫阳花的诡异梦境里,清醒过来。
但是,为什么觉得头更疼了……
好吧,她完全不想知道,夏洛克是如何得出她“每天睡觉之前和醒来之后,在床上磨蹭时间的算术平均数”的。
身为一个福尔摩斯的室友,她已经做好了全天二十四小时被夏洛克统计分析的心理准备。
夏洛克对吃饭的问题不以为然,却反常地对她的噩梦十分执着:
“当然没有吃……你做噩梦了?什么样的噩梦?我可以帮你做梦境意象分析……”
他顿了一下,目光停留在她赤着的脚上。
脚趾白皙,非常柔软。
指甲剪的干干净净,涂着鲜艳到刺眼的,红色的指甲油。
他看着那双脚直接踩在冰冷的深红色木头地面上,淡淡地说:
“你没有穿鞋。”
“哦。”
路德维希不以为意地穿上拖鞋。
“晚上……不,夜宵吃什么?”
她站在洗碗池边,拿出抹布擦干洗碗池上的水,又从橱柜里几个色彩各异的珐琅小罐子里,拿出了孜然粉。
身后,夏洛克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动作:
“你打算做晚餐,却提前擦干了池子上的水,这是下意识动作,你的手指在紫色瓶子上停顿了一下,这是梦境延迟下来的反应……”
他眯起眼睛:
“你梦见了水……水灾?河流?不,是下雨,紫色的意向……茄子?包?花朵?哦,维希。”
他从扶手椅上跳下来,走到路德维希身后,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她绷紧的肩:
“放松,你在故意给我错误的信息误导,不要抗拒我,因为只有从你身体的真实反映,我才能读取你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