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算并不差,从她赌了二十多局竟然没有一局赢就可见一般。
但是,她现在连最简单的加减法都做不来,说明对于他们这个吻,她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无动于衷。
但是……
他抿住嘴角,神色在路德维希看不见的地方,逐渐冷峻起来。
哪个刚刚过了十八岁的少女,会在被恋人亲吻的时候,也下意识地压抑自己的反应,连心跳都不露端倪?她之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无论是他还是麦克罗夫特,对她之前生活的调查结果都调查不出异常。
可他看见的她,却是异常的。
她的生日明明在一个星期以后,他早就取得了医院的出生证明,拿到了当年接生医生和护士的口述,还有她从产房中被抱出来时拍下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她喜极而泣的父亲,优雅微笑的母亲……还有他被包在婴儿巾里,闭着眼睛咬手指的小女朋友。
绝对不会出错。
她五岁之前过的都是一个星期之后的生日,五岁之后父母离开,而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生日。
可她却说,她的生日,是今天。
除去这些,他之前发现的诸多疑点,一条一条,都被他清楚地写在脑海里,等待在特定的时候,成为破解这个名叫“路德维希”的谜题的钥匙。
连加减法都算不清楚,还能滴水不漏地回复他“反正我能记清的,是没有了”——她到底在心里把这些应付疑问的话,演练过多少遍?
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亮闪闪的派对,亮闪闪的珠宝,和亮闪闪的礼服——标准赫拉斯太太的风格。
路德维希站在她男朋友的妈妈为她准备的衣帽室里,纠结地看着整整一排的长裙,整整一排的小外套,整整一排的戒指项链,整整一排的高跟鞋,以及整整一排的发饰……
赫拉斯太太对“整整一排”到底有多少执念……
他们回到福尔摩斯庄园是晚上十点了,等路德维希的右手上好药,已经十点半了。
但赫拉斯太太坚持要举办路德维希的成年舞会。老福尔摩斯先生正在楼上打游戏,硬生生地被自己的妻子扯了下来。
路德维希好奇地去看了看老福尔摩斯先生玩的游戏,然后被颠覆了世界观。
特么福尔摩斯家的人不可能在玩超级玛丽!用的还是老式手柄款的游戏机!
她竟然从一个福尔摩斯身上看见了自己小霸王游戏机的童年……她能和她男朋友的爸爸打个商量,借来玩一个晚上吗?
门被礼貌地敲了三下,然后,也没等她去开门,门就自发地开了。
路德维希背对着门,看都不用看——会这么进门的只有夏洛克,那三声敲门声还是她用咖啡威胁来的。
他走到她身后:“你还没换衣服吗?妈妈已经在下面等了。”
路德维希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一件墨绿色的长礼服:“马上就好了……你来干什么?”
夏洛克微妙地看着那件墨绿色的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