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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馆中坐,锅从天上来。
医馆内,陶青缠药材包的动作一滞:“嗯?”
为何福临来看她时,会问这个问题。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她试图澄清,“我当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风流的女子。”
“嗯。”
周福临淡淡道,“知道了。”
可陶青仔细观察周福临,这怎么也不像信了她话该有的反应。
“福临你听我说。”
陶青道,“我很早就独自生活,喜欢到处走,不谈其他地方,光是皇城内外,早就转了个遍。见得多了,自然就有经验,但此经验非彼经验。”
她继承母亲的待人态度,对外一贯较为温和,刚开始只是将其当做面具,后来这种性格就渗入了生活里,早已分不清真假。
陶青对人的确友善,但她的善良有限,可从未像这次一般,又是亲自做饭,又是时常补贴。
“这我自然分辨得出。”
周福临蹲下/身,帮陶青将装了药材的纸包缠起来,“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不必解释得这么清楚。”
陶青信他才怪,她每回听到福临问别的男子的事,心里都发毛。
因为周福临不会像对待金四儿那般,生气了冷冰冰望着对方,无论是打也好骂也罢,总归能让人感觉到怒意;与之相反,他总在陶青面前抑制真实的情感,这种纠结的性子,不由得让人多想。
她将交谈的内容转移到搬迁上:“胡大爷肯走吗?”
提到这事,大家还有些发愁。
胡大爷听说周福临打算搬到城东,很是高兴,一旦让他收拾东西跟着去住,就连声拒绝:“不成,我个老头子去城东作甚,一把年纪了,早就不奢求什么享福,我就住在柳巷,安安静静等死,死后同妻主葬在一处。”
任凭周福临等人怎么劝说,他都不肯让步,抱着妻主的牌位,总是催他们快些搬。
陶青懂胡大爷的感受。胡家是胡大爷嫁给他妻主后,一起度过了三四十年的地儿,年轻时在家做点绣活儿等着妻主归来,偶尔到朋友家串门,听听八卦,老了看着家里一草一木,回忆往昔。
就如同陶青的“陶家医馆”。
陶青的祖母是自学成医,属于野医,那会儿的“陶家医馆”只是一面随风摇荡的旗帜,她祖母就走在乡间小路上,给邻里乡亲看病。
到了陶青的母亲这一代,由于上过一段时间的私塾,加之从小练习,又四处拜师,收集民间药谱、医书,三十五岁便自成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