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各家掌门谁没点保命的本事,但他们在楼玉戈手上消耗太大,强弩之末,死在我手上也不委屈。”
“尸首呢?太川根本没有他们的尸首!”
萧放刀冷笑:“照你的意思,我还得给他们留个全尸?明炽一炬,是人是鬼都要变成焦灰。”
“你既留了他们的掌门令作为凭证,那必是翻找过衣物行囊了,你可曾看到杜元冬的生药?”
“……”
“杜元冬身为青戊阁主,身藏一丸救命良药,只要他一息尚存,便不会轻易殒命。纵然你怨他们谋害李观主,人都死了,你何必毁尸灭迹?”苍梧笃定道,“你不是暴戾凶残之徒,其中是否另有内情?”
萧放刀盯着对方急切面容,反问道:“你杀云霁,难道也有隐情?”
“你——”
“你想得到什么答案?”她拨开桌上散开的扇骨,“若杜元冬没死,我便不算苍家的仇人,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把自己所知告诉我们了,是么?”
苍梧无法否认她对此二人的欣赏与喜爱,然而,她不能因一时意气为亲人招致祸端,萧放刀狂傲自负,她已尽提醒之责,至于其它……正如她所说,的确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
“是我冲动了。”苍梧起身,“不过是好奇一问,萧宗主无须在意。”
“有关当年之事,人人好奇,常情罢了,我明白。”萧放刀和善道,“无论如何,还是多谢苍大夫跑这一趟,水涟一事,我会好好思量。”
“万事小心。”她拎起外裳,“告辞。”
“等等,我想知道——领你来此的,是叶夫人还是二小姐?”
苍梧动作一顿,疑道:“有何分别?二小姐不良于行,是叶夫人带我来的。”
萧放刀眯起眼:“所以,你遇到的是她们两人。”
“这又怎么了?”
“你此前可曾见过叶窈?”
“打过照面,但不算熟识。”
萧放刀颔首道:“你尽快离开此地,莫要向旁人透露自己行踪。”
苍梧略略蹙眉,不再多问,应了声好便拔步离开。
待人走远,许垂露才从愣怔中清醒几分。
她们方才所议的往事她完全没有任何参与感,五年前那场巨变的影响延续至今犹然不绝,如此重要的过往,她却一无所知。
太短了,她来这里的时间太短了,无法应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与危机,她以为的良策,也许并非良策。
许垂露不免有些颓丧。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
“何成则欲借水涟之手杀我。”萧放刀按了按眉心,略有疲惫地解释道,“她与水涟相见恐怕早在何成则监视之下,他身为盟主,不会让苍家人在庄内出事,但也不会让苍梧来‘通风报信’,叶窈是他的妻子,自然会遵从他的决定。”
“你是说……苍梧见到的不是真的叶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