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鉴亦不再流窜,只站在原处,微微显露出满意的神态。
“小兄弟,你……”
那授她“滚下擂台”之策的青年本已快落败,却被玄鉴一手捞了过来,让他未被击落台下,然而他脑中已被惊恐填满,根本生不出感激之意。因为此子虽然内力不深,但其内功之特殊,他平生未见,至于掌法身法更是古怪莫测,绝不是绝情宗或明离观的武功。
他来自东山派,因自家少主对萧放刀和她的武功甚有兴趣,平日里多有钻研,即便是自己这种修炼不勤的弟子也熟悉拂幽指、忽忽步之类的明离武学,可是眼前这人施展的……
身旁之人见状冷嗤:“哼,我早说过,绝情宗妖人不是善类。”
“绝情宗?你是绝情宗的人?”
“怎么可能?这小子哪里像——”
“他就是绝情宗弟子,你看他领上莲纹便知。”
玄鉴颔首立掌,温和道:“在下师承萧放刀,名为玄鉴。”
“原来是萧宗主高徒。”七人中气魄最从容者和气开口,“不知兄台此前搅扰战局有何用意?”
“我并无挑衅之意。只是私以为要在八人中决出一位胜者,若无擂主,难免要乱打一气,不如先共举一位擂主,胜者取而代之,败者也不用再徒费气力。”
“难道阁下想当擂主?”另一髭根泛白的白石弟子眯眼问道。
玄鉴腼腆一笑:“正是。”
“……”
一时之间,他们竟无法判断这人的提议究竟是觉得自己力弱堪败才来当这第一位守擂者,还是根本未将他们所有人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玄鉴小兄弟,我先来领教一番吧。”
说话的是那东山派青年,他携剑上前,一是卖玄鉴个面子,认同了她的擂主身份,二是他也实在好奇对方的武功路数。
于是他甘做第一个败者。
因为在出剑的一瞬,他便预见了自己的失败。
他的剑直往那宽大袖口刺去——这双隐匿在袖管中的手太小也太灵巧,若不迫它现出本形,他不能心安。可他刺入的似乎不是一片虚空,而是一团藤蔓织就的柔韧密网,这奇异的力量令他犹疑不定。他剑尖上挑欲破袂而出,却有一道气劲困住剑锋,轻盈地将他往后推去。
他因这一下弹撞不得不旋身后撤,再侧目望去时,一只手掌已落在自己胸口,这一掌如鸿羽轻雪,毫无分量,他不敢轻忽,忙横剑格挡,这手忽而转势袭向他持剑之手,腕上既如柔荑又如铁爪的五指以其柔缓沉湛之力压制牵引这副厚大手骨与薄格长剑,铿地一声,尖锐的回鞘鸣响外竟还有一阵细弱的水声,他不曾看清玄鉴的动作,却看到自己佩剑划空回落时留下的幽蓝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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