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
“哼,天天在我背后说坏话。”
婚礼开始得很早,十点半便响起了浪漫的婚礼进行曲,司仪提醒客人们入座。
郁青跟他坐一起,都在外桌,靠近铺满粉红玫瑰的走礼台。
新郎胸口别了朵红钻胸针,手捧花,站在婚庆台中间。
另一端,伴随着《婚礼进行曲》,李迎的父亲挽着她,缓步走来。
简单的希腊风斜肩修身纯白婚礼服。
额头戴荆棘状王冠,歇着缀了三十六颗黄钻做成的玫瑰花。
梦幻唯美。完全负荷而她对郁青描述的自己婚礼设想。
宾客们掌声雷动。
郁青观察了下李琦的侧脸,他盯着李迎,并未动。
新娘走到新郎旁边,穿白袍神父手持着结有花瓣的枝干,挥洒水珠,翻着书道:
“shewalksinbeauty,likethenight,ofcloudlessclimesandstarryskiesandalhat’sbestofdarkandbright;meetinheraspectandhereyes……”
“这是念诗。不是誓词。《shewalksinbeauty》,她可喜欢诗了,终于能一尝所愿。”
“你们以前结婚没有念诗吗?”
“没有。”李琦语音沉顿了下,“以前是中式婚礼,我爸妈定的。戴了十多斤的黄金。”
“……”
冗长的诗歌让李琦完全没兴趣听,转为聊天:“你知道,富二代也是有鄙视圈的。李迎呢,总嫌弃我们家跟暴发户似的。土味审美。就喜欢金银珠宝,买房买车。现在终于找到一个懂她的人了,据说是哥伦比亚历史系博士呢。可算跟她爸有得聊了。”
听郁青没吱声,李琦又说:“她家里全是高知分子,不是教授就是什么什么荣誉主席,而我家里呢,老爸是做房地产的,大哥当副手,二哥做广告和影视,就我不成器,开酒吧,上不了台面。”
“你酒吧不是经营得很好吗?”
“再好那也是个酒吧啊。”李琦喝了口酒,酒入愁肠更愁苦,“她还觉得是喻劲帮我把酒吧开起来的呢,我在她眼里就是个不学无术、土暴发户的没用三子。”
李琦用右手撞撞郁青手背:“她以前喜欢喻劲,你知道吧?”
“知道。我撞见过。”
“嘿。”李琦露出终于找到同道的微笑,“喻劲就符合他们家选女婿的调调,爸爸做生意赚大钱,妈妈出身文艺世家,外公是院长,有名有姓,外婆呢,身份更牛逼。”
“不过喻劲没看上她。李迎主动追他,好几天就掰了。”李琦淡淡道,“后来呀,她赌气跟别人好,谈了就分谈了就分,没几个人受得了她大小姐的造作脾气,时间久了就找我诉苦。”
李迎听着诗歌,忽然轻飘飘落过来一眼,仿佛感应到李琦在说她坏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