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火柴的小女孩》可谓是家喻户晓,耳熟能详,但是这样的童话故事却不曾出现在傅宵烛的童年当中,他只是读了几句,就嗤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童话书,啧啧两声,真是太愚蠢了
大概是这样的故事让他感觉到新鲜,此刻脑中盘旋着无数将火柴卖出去的方案,小女孩冻死街头的结局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呵呵,要是我就算是挨家挨户敲门,也要将火柴兜售出去,岂能这样白白在风雪里等死,这样的书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他刚刚将书放下,却冷不丁对上一双不知何时睁开的眼。
楚倾一双瞳孔黑沉深邃,宛若一片深不见底的海,也不知道就这么凝视了傅宵烛多久。
你傅宵烛微微一怔,然而下一秒钟他暴虐的脾气又开始上头,忍不住露出冷笑,用这样的眼神看老子?怎么,不愿意见到我?
然而话刚一出口,傅宵烛顿时就开始后悔,楚倾现在还是重伤患,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能再让他情绪激动,否则脑中血管当中淤堵的血块随时随刻都能引发脑卒中,从而要了他的性命。
傅宵烛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想和蔼一笑却又笑不出来,憋了半晌才好不容易说出来一句,我,我开玩笑呢。
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他又开始殷勤上了,伸手想要按呼叫铃,我叫医生来,再给你检查
楚倾的嗓子沙哑地宛若铁片摩擦,傅宵烛
傅宵烛眼神不由得阴翳下来,他生搬硬凑的善心实在是经不起什么打击,要是楚倾这时候骂他两句,可能当场就要掀翻病床。
熟料,楚倾只是凝视他两三秒钟,又将眼睛闭上,发出长长一声叹息,算了。
这一声算了究竟是什么含义,实在是让人无从猜想,但是傅宵烛的心里,却自始至终都有个地方疙疙瘩瘩的不舒服。
他按下呼叫铃,医生团队立刻鱼贯而入,围绕着楚倾进行检查。
注射安定之后,楚倾再一次陷入了昏睡当中,他瓷白的后颈在灯光之下展现出脆弱而又精致的弧度,看上去让人简直是爱不释手。
傅宵烛醒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正在抚摸着楚倾的脸颊,细腻光滑的皮肤好似能让手指都陷进去,大概是趁着人还没醒,他才叹息着说出口,楚倾,你爱一爱我好么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改
不知立于危墙之下,不得不认清形式,还是楚倾已经放弃了挣扎就此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总而言之从苏醒之后,他变得没有那么抗拒傅宵烛了。
偶尔傅宵烛靠近跟他说话,他也能开口聊两句,傅宵烛给他添衣,他也能说一声多谢,而就是这样的点滴细流,不知道给了傅宵烛多少鼓舞,对楚倾也就更加殷勤。
已经临近年关,各大企业都仿佛开足了马力,想要在这深冬腊月里再给今年的业绩添上最后浓墨重彩的一笔,纵然是傅宵烛也有推脱不了的酒局,但是现在他却有了挡酒的借口。
不管是谁来劝酒,他只要嘴角微妙翘着说上一句,夫人不让。
就如同禁令一般,都能让那些大老板退避三舍。
毕竟整个海城都知道他傅宵烛的夫人眼下是哪一位。
一场酒将近凌晨才最终散场,傅宵烛连轴转了足足半月,精力未免有些不济,走出来的时候有点深一脚浅一脚,而易言拿着外套大衣紧随其上,附在他的耳边,傅董,今天老宅又来了七个电话,老夫人让您务必回去一趟。
不去。傅宵烛挥了挥手嫌烦,电话再打来不许接。
这易言眼中满是难言之色,但也实在是无可奈何了,最后一通电话是老夫人亲自打来的,给您下达了最后通知,要是大年三十再不出现,就
这一句话几乎是瞬间就点燃了傅宵烛的怒火,表情看起来磨牙吮血像是要吃人,啧。
然而这怒火没能持续多久,等他到达别馆,一推开门,霎时间就被温暖而充盈的气息给包裹住,空气当中漂浮着一股老火靓汤的清甜香气,就如同一只看不见的手抚平了他心坎上的褶皱。
傅宵烛走进厨房,看见了灶上小火炖煮着的砂锅,不由得心头一喜。
紧接着他便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只见楚倾披盖着毛毯蜷缩在躺椅上,手中摊开一本闲书,熟睡的模样静谧而又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碰一碰他瓷白的皮肤。
傅宵烛就如同拥有玩偶那般爱不释手,走上前去将他拥住,想凑上前去亲吻两下的时候,楚倾就毫无预兆地睁开眼,而后将他推开半掌的距离,身上太臭。
倾倾傅宵烛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摩挲着楚倾的手掌,心想着或许就是成家的意义,你在等我么?
嗯。楚倾没什么表情,天气预报说今晚大雪。
说完,他好像回避什么一样,推开傅宵烛站起身来,我去盛汤。
身居高位这么多年,傅宵烛不是没被候过门,更不是没喝过汤,最关键在于这一切都是出自于楚倾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