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占了道理的李普通硬气起来。
但她还没来得及挺直胸膛,整个人忽然被往前一带,向前走了小半步,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薄荷精油的淡淡清香,还有那碗热乎乎的蛋炒饭的香味堵满了李普通的鼻腔。
不知道是不是家乡的味道在作祟,还是穆尔的如约而行给了她安全感,李普通从这个拥抱当中感受到的并非之前的兴奋刺激,也没有暧昧,除了温暖,还有那颗惶惶不安的、一直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她感到安全和安心。
仿佛硬着头皮被推上战场后一直苦争恶战的女战士终于寻到一个安全的坑壕,得以暂时地卸下盔甲,休息一会。
哪怕只是一小会。
当心情放松下来后,一直以来被恐惧和疲惫压下去的委屈不禁随即上涌。
李普通的额头抵在穆尔的胸膛,忍不住问穆尔:“奥斯帕他在这里吗?”
直到开口的时候,她才意识到眼泪水居然正在眼眶里打转,是下意识地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来。她的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带上了哽咽。
“他不在。”
穆尔的回答让李普通彻底放松下来。
因每日艰苦工作,又得随时为保住自己的性命堪忧,以致连哭都没时间,一直攒到了现在的泪水顿时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像是没了阀门的水喉。
当胸前的布料被打湿,穆尔这才发现她哭了。
“你哭了?”
说完,穆尔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如果不是哭了,还能是口水打湿的吗?
“……”
他突然沉默了。
“……”
还沉默了两下。
回想起李普通的奇妙,穆尔猛然觉得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于是他偷偷放低了视线,往下瞄了瞄。
当瞄见女人沾满了泪水的脸庞,他才终于笃定。
可确定了她是真的在哭的时候,穆尔又不知所措了。
他极少见女人哭。
他的姐姐是坚强乐观的女性,她永远以笑脸迎人,尤其在他面前,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见到她哭过。
而雇佣兵时期他遇见的女人都将眼泪视为软弱的象征,全都是些流血不流泪,糙起来能比男人还糙的家伙。
于是当娇弱的柔软的女性在自己怀里啜泣的时候,他一时之间乱了阵脚。
刚想出声安慰,至少说上一句“别哭了”时,却陡然意识到都好一段时间了,他还没有问过她真正的名字。
因此又僵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普通不知穆尔的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