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这些因为太过紧张而胡思乱想有的没的,程誉宛如等待判刑的囚徒,不想面对结果而徒劳的拖延时间:“哦,还有吗?”
洛年年还真因着这话开始努力回想,将还留有印象的人都排了一遍,最后摇摇头,“我没发现别的了。”说完扬起小脸,睁大圆圆的眼睛,似乎饱含期待地直接问程誉:“还有吗?”
程誉连忙大力摇头,“你遇到的你都点出来了。”
这句话实在耗费力气,说完,程誉紧张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小手攥紧,看向洛年年,等待着她最后的宣判。
她现在知道了真相,会生气,会失望,会哭吗?
如果他坚持不放弃,还能不能挽回她的心?
如果她气到要抛弃他,他该怎么办?强行把她带回去关起来的话,她是不是再也不会开心了……
程誉的想法一路向着最绝望最黑暗的方向滑去,双拳紧握,眼中蔓上血丝,整个人都在因为压抑而轻微的颤抖着。
万万没想到,洛年年听完之后,自己琢磨反应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眼睛亮亮的夸赞程誉道:“你好厉害哦!好好玩,我也想试试!”
程誉整个彻底愣住,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过去按住洛年年的肩膀,是一个防止人逃离的姿势,另一手垫在洛年年的下巴,轻轻扶起,不敢置信又迟疑地问:“你不生气?”
洛年年瘪瘪嘴,点头肯定道:“生气的!你怎么能吓唬我呢?哼。”
洛年年想了想,还是对殷尔行给她发恐吓信这点生气,除非让她找机会发回去,不然,哼哼。
至于程誉最担心的隐瞒身份的点,洛年年其实不是很在意,别的不说,她自己就是隐瞒身份出现在程誉身边的,所以她根本没有程誉以为的那么在乎。
再有一点,洛年年从最初就知道程誉的身份应该是飞影教的教主,她以为程誉在账房当弟子,就像上个世界的程誉亲自去各个基地督查办案一样,是深入基层队伍呢。
程誉宛如以为会被判死刑结果被判缓刑的幸运儿,劫后余生、虚惊一场、受宠若惊、如释重负,整个人猛得长出一口气,从不信命的人此时恨不得感谢漫天神佛。
手臂用力直接将洛年年抱进怀里,程誉放软了声音诚恳道歉:“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写信吓唬你,你惩罚我好不好,怎样都可以。”
程誉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意,还有隐隐的笑意,他将脸死死埋在洛年年的肩窝处,鼻端都是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香味,他终于敢将脸贴上她的脸,好软好嫩,嫩到他的心彻底化成了一滩水。
她怎么会这么可爱?他怎么会这么稀罕她?她怕不是南疆的蛊女,给他下了情蛊吧?
即便如此,他也心甘情愿的沉落,做被她蛊惑的奴隶。
洛年年可没有程誉那么复杂的想法,得到程誉的承诺,她的想象力已经放飞,开始兴致勃勃的给自己设计新身份。
上个世界程誉的精神力附带特殊的能力,可以让旁人忽视他们,这让他们在后期盛名在外的时候仍然可以出去随便玩,但是不被注意也意味着很难和别人互动,点了菜被忘记、排着队被忘记等等都是常有的事。
现在这个易容听上去很有意思啊,她可以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偷偷溜出去玩也不会被记到自己名下。
程誉将人密密的抱在怀里,坐在洞口处的石台上,伸手抚过她的长发,内力催动,水分被蒸发,很快就半干,再用布巾轻轻的细细的吸走水分,彻底擦干净。
先前他压力太大了,都没顾得上照顾她的头发,不知道有没有被风吹到,回去还是补一剂膏方吧,嗯,想办法弄得甜一点,她就不会太抵触了。
洛年年则理直气壮的开始提要求:
“我也想要扮男人……嗯,要帅的,特别帅那种,比你还帅的,就是走在路上会有小姐姐给我送花的那种……”
洛年年坐在程誉怀里,整个人并不安稳,手舞足蹈的描述她的伟大设想,她学过一个词,掷果盈车,她也想体验体验。
最担心的坦白环节过去,心里巨大的紧张放松下来,柔情蜜意又溢满了心头,程誉是想抱着人好好亲香亲香的,结果洛年年硬生生又让他破防了。
程誉听得简直又气又笑,恨不得把洛年年的嘴堵上,还吸引别的小姑娘,引回来干嘛?难道还能收作她的通房不成?想都别想!
程誉干脆利落地打断洛年年的妄想,将她拖回现实,转而说起正事:“关于婚事,我有一个主意,洛婶和洛小丫应该就不会再阻拦了。”
洛年年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抬头看向程誉,刚才幻想的狂肆劲儿收敛起来,小表情格外乖巧,眼中都是期待的小星星。
果然,阿誉就是有办法。
洛年年真的没想到洛婶和洛小丫那么反对她和程师兄婚事,她自然是一定要嫁的,但还是有些苦恼,怕洛婶和洛小丫真的和她断绝关系,完不成原主的心愿,现在好了,程誉说有主意,她立刻放松下来。
“你可以嫁给‘许山沉’,他的身份应该不会被嫌弃。”程誉直接说,见洛年年表情疑惑,连忙解释,“就是布庄的许老板。吉祥布庄在陈侠镇开了几年,口碑还是不错的,吉祥布庄的许老板也没和飞影教扯上关系。
“你回去可以说,‘程立酒’和‘许山沉’两人同时在追求你,你看家里不同意账房的程师兄,就决定嫁给许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