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微怔,很快,将目光挪到模型上。
季奚得意地说完,后知后觉想到这还是温良教的,她哽了哽,眨了眨眼,不吭声了。
温良低笑了下。
“奚奚很棒。”
一句轻飘飘的话,季奚耳蜗微热。
温良往她杯中添了热水,才抬脚走向冰箱,将牛排拿出。
季奚跟在他身后。
男人穿着浅灰家居服,袖口微卷着,手臂线条流畅好看。
他将牛排清洗过后,搽干水,开了小火慢慢煎着。继而,指尖搭在刀沿上,切着配菜。
动作干净漂亮。
季奚看了会儿,莫名地,倒是想起来他在楼下说得那句“哥哥错了”。
须臾,季奚眨了眨眼,“温教授。”
温良手上动作停住,侧目看她,嗯了声。
她思忖几秒,疑惑,“你错哪了?”
说完,她意识到这样问好像不太对劲,往回找补,“你之前说,你错了……”
温良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个,沉默几秒,嗯了声。
“那你——”
“奚奚。”
温良打断她,“不会了。”
他瞥了眼一旁的牛排,将火关小了些,低声问季奚,“意大利面,可以吗?”
季奚愣了几秒,点了点头。
温良没再多说,季奚眼睫微眨,索性也不再问。
一旁的手机震动时,她扫了眼,是陈伯闻的电话。
季奚默然,伸手挂断。
厨房内安静了会儿,只有煎牛排的细微声响。
她抿着唇,忽地,发顶被很轻地摸了下,季奚抬眸,对上温良目光。
“还想不想拼模型?”
他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季奚顿了顿,轻摇头。
想了想,她还是出声:“今天,其实是陆女士的婚礼。”
温良低嗯了声,想到她刚才哭得委屈的模样,胸口闷了闷。
季奚神色稍淡,刚才委屈和压抑早就消失殆尽。
“我只是觉得,母亲不该是她这样当的。只有她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我是她的女儿,可她不需要的时候,就好像我是一个麻烦,却又来指责是我在自私。”
她茫然地看向温良,“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她声音很低。
温良听着,眉头蹙得更紧。
他抿着唇,低眸,将她握得发白的指尖松了松,把杯子抽了出来。他神情平静地接了热水,又重新放回她手里。
做完这些,他才哑声:“你替哥哥转告给十八岁的季奚一句话好不好?”
季奚微愣,抬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