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林嗣远在心里想着,但是他拼了命也喊不出来,他只能焦急地站在原地,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见自己的父亲被人追上。
“不——”林嗣远眼睛大睁,眼睁睁看着父亲灰败的脸孔在自己的瞳孔里面放大,无声无息地旋转,最终定格!
天光大作,林嗣远背脊紧绷,整个人宛如一道琴弦那般弓起自己的上半身,猛然从床上坐起身子。他就像是脱水的鱼突然掉落江河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舌尖一阵发苦,喉咙干得不行。
林嗣远动了动还麻木的指尖,偏头看向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落在地板直至床铺的恍若缎带一般的光线。
他支起腿,抬手撑在膝盖上,揉着自己的额头。
这个梦……
真实得有点让人恍惚。
林嗣远拿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只有三天就要开学了,魏建翼他们又开始在小群里面抄暑假作业了。
前几天生日,林嗣远跟着李毓、杨谌钊回了老家,心情一直算不上太好,所以也没有很详细地和严邃说什么,只简单说了自己有事要出门一趟。
严邃的分寸感好得有点过分,不该他操心的,他绝对不会多问一句,常常都是在林嗣远找他的时候,及时出现就行。
林嗣远揉了揉鼻梁山根,翻到和严邃的聊天记录,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尽管可能当时的事实不是这样,毕竟按照李毓的描述,应该是在执行任务途中出事的,而昭阳距离津安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那么不一定是在当晚。
但详细的事情,林嗣远确实不了解,他凭借的,不过是自己的记忆,所以梦中这样的场景,确实算得上合理。
林嗣远下了床,去浴室随便洗漱了一下。
他下楼,自己胡乱煮东西吃,然后翻了作业,一个人开着电视当背景音,趴在客厅茶几上做作业。
下午4:47,墙上的指针无声地走着。
林嗣远一天就写完了姚青要求的十篇日记,什么内容现在林嗣远自己都记不起来,他自己也佩服自己,瞎扯什么乱七八糟的,居然还能扯那么多。
群里面全是哀嚎,抱怨假期一眨眼就过了,都还没有玩尽兴。
李毓杨谌钊还是忙,以前不知道,林嗣远也不会瞎猜,现在知道了,也觉得情有可原,并不觉得什么。反正,寒假开学也是一个人回去的,高三开学也没有什么。
大家都在说假期短……
林嗣远趴在桌子上,轻轻滚着笔,他倒是挺想快点开学的,一个人待在家里面,他总是会想那些事。
正如李毓口中所言,已经发生的,再想改变是不可能的。他总是告诫自己,他没有办法去挽回,就应该如同李毓乃至于他自己所想的那般,不要去想,好好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