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颊通红, 额头涔着薄汗,应该是痛, 身子扭在被单里, 睡得并不安稳。
江让屈膝,半跪在床边, 轻轻将她抱到枕头上。随后起身去拿刚送来的药, 顺手倒了杯水。
再进屋, 就听到隐约的抽泣声, 很轻, 声音不清楚, 含含糊糊。
却令他心尖一窒。
纪也脸颊的泪和汗, 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在了一起,有几滴落在她纤细的脖颈处,又滑到锁骨下。
江让的眸间有一瞬的猩红,酸涩吐到喉咙口,再出声是极致的哑。
他弯腰,伸手托住她后颈,轻声道,乖,先把药吃了。
纪也没动,却是半梦半醒。
她睁眼,没看他,眼神空洞,又像是没醒。只直起身,浑浑噩噩说了句,妈,我好痛。
江让微怔,指尖拭过她眼角的泪,是滚烫的。
他将药喂到她嘴里,看着她吃下去。明明烧得不轻,仍旧听话的不行。
他将她带到怀里,闷声问,哪里痛?
纪也却没再说话了。
她安静的闭着眼,眼角睫毛微湿,颤动两下,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江让看了她许久,就这样半躬身,一动不动。
纪也睡得轻,有呓语,还在哭,就像在做梦。
说了挺多句的,喊痛,说没人要她了。最让江让闷窒的,是她最后那句呢喃。
她说,阿让,你在哪儿啊。
这个夜注定难眠。
药效上来,纪也便不再动了。
她睡得安静,月色透过窗帘倾洒,有泪痕斑斑,被骨节分明的手再一次抚过。
再动,江让下半身已经全麻了。
有风来,裹挟着一声低语,沉哑闷窒。
他说,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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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纪也醒过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
只不过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维持着趴卧的姿势,后背隐隐还有些凉。
她想起身,肩胛骨却被人用指扣按着,没起来。
耳边传来江让的声音,低沉熟悉,他说了句,别乱动。
纪也浑身一僵。
这才反应过来,昨晚自己一不小心睡过去,竟然在他这边过夜了。
她偏头,发现江让双腿抵住她,指腹摩挲过她的背,在给她上药。她的上衣一直卷到胸前,内衣扣松垮,压在软枕上,从侧面看,浑圆挺翘。
为什么忽然有种错觉。
他像是给自己上了一整夜的药似的。
纪也侧过头,意识到他又过了界,抵抗道,江让,你是不是有毛病,又弄我干什么
江让指尖细细抚过,漫不经心打断她,医生说了,早晚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