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房子不是周岁岁家的,她只是借住在那里的么?这怎么与周岁岁说的不一样啊?
周岁岁自然不可能跟别人说那栋房子包括她家日常开销用的那些钱都是宁夏父母留下的遗产,在她眼里,那些钱进了她家的口袋就是她家的钱了,跟宁夏没有半毛钱关系。她用自己家的钱,那不是理所当然嘛。
听到女儿的呼喊声,周母很快就从客厅出来了,看见宁夏也是一脸惊讶,随即就蹙眉问:“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就回来了?”
“难得舅母还知道我住院了,那怎么没说来探病?”宁夏眼里露出几分嘲意,边说边往屋子里走,上了二楼进到自己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不就是摔了一跤么,又不严重,有什么可探病的?而且我们忙着呢,哪儿有那个工夫在这事上耽搁时间?”周母神色有一瞬间不自然,见宁夏拿出箱子收拾东西又问:“你这是做什么,要搬出去?”
“如你所见,是的。”宁夏手上动作未停,很快就把用得着的衣服装进了皮箱。
听宁夏说要搬出去,周母与周岁岁露出同款高兴的表情。周母还稍微收敛点,就是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翘,周岁岁直接就笑出声了:“太好了。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我是不是多余的,这点用不着你来评判。就是临走前通知你们一声,将我父母留下的遗产清单准备好,我要查收的。”
宁夏冲她们露出一个良善的笑:“星际法规定年满十八岁就能任意支配财产。我已经成年了,父母留下的遗产理应交给我打理。所以麻烦你们清点准备好,少了一个星币这事儿都不会这么算了。”
“你什么意思?”周母愕然,神情透出一丝慌乱:“你父母留下的遗产早就被花完了,你上大学还是我们家出的钱,哪里还剩什么遗产可以让你打理?”
宁夏充耳不闻,留给她们一句“有事跟我的律师详谈”就拉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周母与周岁岁在原地面面相觑。
晚上周父喝酒回来了,周母将白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讲给他听,还顺道说了宁夏不少坏话。周父也是诧异,没料到他这个外甥女还能说出这番话,捏了捏鼻梁道:“夏夏应该说的气话,改天哄哄她就行了。就这么点事,也值得你念念叨叨说个半天?”
“可是,我觉得她当时的样子蛮认真的,不像是在说气话。”周母放心不下,眉心一直在跳:“老周,万一那死丫头来真的怎么办?她如果真的想要回这笔遗产,我们日后可怎么过哟?”
“不会。”周父斩钉截铁地回答,吐出一口浊气:“那孩子念旧还是个心软的人,做不出赶尽杀绝的事。”
从小看着宁夏长大的,他还不清楚自己外甥女是个什么脾性么?又傻又好骗,稍微示弱说点好话就能把她哄得团团转。她那个弟弟也是一根筋缺心眼,要不然的话,自己一家这些年的生活也不能过得如此滋润。
于是隔天他们就见到了又傻又好骗的宁夏请来的职业律师,全权代理宁夏处理她父母那笔遗产的事。
律师可不好骗,也不容易糊弄,来之前就将周家这些年的开销算了个清清楚楚。花在宁夏与宁秋两姐弟身上的钱是多少,周家自己拿去挥霍了多少,一笔一笔都有记录的,让周父周母想抵赖都张不了口。
“王律师,这事情还可以商量嘛。要不把夏夏叫过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周父这时意识到宁夏是认真的了,她认真想要把那笔遗产拿回去。
王律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不好意思,我的当事人并不想见到你们,也不想与你们商量。还请尽快整理好相关资产进行交接手续,否则咱们只能在星际法庭见了。”
来这一趟只是为了例行通知一声,就坐了五分钟,把事情讲清楚后王律师提着自己的公文包就离开了。周母慌里慌张地在客厅打转,一直问周父怎么办:“我说的吧,那死丫头就是认真的。”
周父也是被这一出打了个措手不及,本就心烦意乱,又被周母的情绪感染越加烦躁,摔了个茶杯吼她:“还不是你!都跟你说了对宁夏好一点,哪怕是表面上装装样子,你非不听!现在好了,她要拿回遗产你就高兴了?”
“这也能怪到我头上?”周母心中委屈,撇了撇嘴喃喃道:“那我骂她的时候你也听见了啊,也没见你阻止过。”
这两句小声的嘀咕钻进周父的耳朵,两人又为此吵了一架,客厅摆放的花瓶都摔碎了好几个。周岁岁被父母的争吵声吓了一跳,又想到那笔遗产被要回去后,自己以后就不能再肆意花钱了,一时间在心里骂了宁夏几十遍。
这样不行啊,周岁岁忽地想到了宁秋。宁夏最心疼这个弟弟了,只要表哥出马,一定可以让她改变主意的。
想到这个办法,周岁岁迫不及待就想要去军校找宁秋救急。不巧的是,宁秋他们有实战演习,这几天被投放到了模拟战场上,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来。
就是在这段时间,周家收到了星际法庭的传票,要求他们按时出庭应诉。周父急得一个头两个大,想找宁夏再商量一下却没能见到人。看着手上这张传票,他的心凉了半截。
星际法对遗产的继承与保护还是很严的,监护人擅自挪动属于未成年人份额的遗产本就会被处罚。若是还不上,数额达到五万星币就会被判刑,刑期最高十年最低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