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钟离傅当然不是傻子,不会连别人的刻意接近都看不出来。特别是他先入为主地把苏月当成了寒玺的桃花,那苏月对他的有些作为就很是耐人寻味了。
在苏月第一次试图撩拨他之后,钟离傅就把这事儿跟寒玺说了,也没避着宁夏。寒玺听了还挺懵的,过了会儿神色恍然,以为苏月对自己师弟有意思,就是不明白钟离傅特意跟自己说这个做什么。
对于寒玺在情感方面的迟钝,宁夏简直哭笑不得。敢情苏月撩拨了那么久,二师兄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思。这样也挺好,至少目前来说,寒玺是不会因苏月而为情所伤了。
宁夏将苏月的事情解释了一遍,直言苏月想要脚踩两只船,听得寒玺更迷茫了:“她看上的是我?”
“是啊,我跟四师兄早就看出来了。没想到她野心还不小,背地里又去撩四师兄,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宁夏引导寒玺往阴谋诡计的方面想,就差直说苏月是个祸害了。
寒玺皱眉,严肃道:“我会注意的。先不要打草惊蛇,静观其变再说。”
对谁喜欢谁、谁讨厌谁这种无聊的事情不感兴趣,可若涉及到自己身边人的安危,寒玺就不得不慎重对待了。出门在外,他做师兄的当然要肩负起保护师弟师妹的职责。
苏月是万万没想到她这么早就翻了车,也想不到寒玺对自己师弟师妹的信任到了如此的程度。对方光是说了几句话,她这些日子的努力就白费了。枉费她还顾自得意,以为可以同时将盛天门的两个得意弟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在这么莫名的氛围中,宁夏几人到了目的地。他们到的时候,早就有其他宗门的弟子在秘境入口处守着了。宁夏大致瞟了几眼,修仙界几乎一半的大小宗门都派了人来,就连合欢宗都来了几名弟子。男的魅、女的俏,有个身穿红纱的男弟子见着寒玺眼睛都不转了,眸波流转地冲他抛了个媚眼……
秘境尚未开启,可能还得再等个两三天。寒玺也不着急,领着钟离傅在秘境前方的空地占了一席之地,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桌子与几张板凳,还在其中一张板凳上铺了一层裘绒,这才招手让宁夏坐在铺了裘绒的板凳上歇息:“这样坐着舒服。”
板凳就是普通木质材料做的,坐得久了容易屁股疼。铺了一层绒毛在上面坐着就好受多了,还十分暖和。几人中只有宁夏有这个待遇,钟离傅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待在寒玺身边将近半个月的苏月见状眼皮跳了跳,一口气堵在心头下不去出不来。
一路上寒玺都没对她多加照顾过。她喊冷,对方就让她多穿点。她假意扭了脚娇嗔走不动了,这男人就说砍竹子做个木筏,把她放在木筏上拖着走,怎么都不肯抱或者背她。
几次试探下来,她终于确认寒玺就是不懂温柔体贴的木头,哪想到对待他师妹竟然想得如此周到,就连裘绒都准备好了。收服男人一直无往不利,苏月这回尝到了一点挫败的滋味。她不信邪地看着端坐的寒玺,迟迟没有落座,为难道:“这凳子有点硬,坐了会不舒服的。”
她本意是想寒玺再拿出一张裘绒铺在上面。结果寒玺蹙了眉,见她一直不坐,干脆把凳子重新收到了储物袋中,留下一句:“不舒服就别坐了。”
打死苏月都没想到寒玺居然会这么不留情面地落她面子,顿时脸色十分难看。周围发出的一声声闷笑更是刺激了她,令她羞耻得面红耳赤起来。她咬着下唇,眼中浮现出委屈的神色,一副泫然欲泣的姿态,仿佛寒玺做了件多么无法饶恕的事情。
对于苏月颇含水分的表演,寒玺表现出了疑惑与难以理解,他不懂苏月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寒玺的思维模式很简单,凳子拿出来就是用来坐的,既然苏月嫌他的凳子坐得不舒服,那他收回去就是了。已经遂了苏月的心愿,他不明白苏月还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做什么。
宁夏是看懂了,但她不说,忍着笑道:“既然凳子坐着不舒服,那苏小姐站着也是一样的。不用感动得热泪盈眶,我师兄从来都是这么善解人意的。”
苏月被噎了一下,委屈兮兮地红了眼睛。有人在看戏,就有人看不得美人含泪的模样,首先站出来的就是无妄宗那位掌派大师兄。
被无妄宗领走的白疏没有出现在队伍之中,也不知道无妄宗把他安排在了哪里。那位掌派大师兄倒是一如既往的虚伪,上来就给盛天门扣了一顶帽子,说盛天门欺凌弱小。寒玺几人身为盛天门的弟子,竟然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一个姑娘家。
“眼睛长着没用就挖了吧。”寒玺与钟离傅不会吵架,宁夏可不惯着无妄宗这群人的臭脾气,就差没翻个白眼了:“你知道什么啊,就在那里叭叭叭的。这位苏小姐自己嫌弃我师兄拿的凳子太硬,人家娇贵着呢,不乐意放下身姿坐这种凳子。自己不坐,反过来委屈得跟什么似的。怎么,我师兄欠别人的?”
“再者说了,大家不过萍水相逢。我师兄瞧这位苏小姐孤身一人,发善心才护了她一路,将她安全带到了这方秘境,怎么说待苏小姐也算有点恩情吧?就这样还要被某些人指着鼻子骂欺凌弱小,那可真是丧尽天良了。”
无妄宗那位掌派大师兄脸色难堪,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话没说出口,又被宁夏抢先了:“既然这位无妄宗的师兄如此替苏小姐愤愤不平,那你怎么不把苏小姐请过去妥帖照顾着呢?光是瞎咧咧,谁还没有长一张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