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反应,对极为珍视的东西,生怕寻不到。
能令他如此珍视的,多半就是打开盒子的钥匙了,韩昭昭记得在梦里,她在陈子惠身边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为了探寻他的身份,找到他的破绽,最后对准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个藏在库房里的盒子,甚至为此不惜出卖自己,引了他好几次,他才上钩。
在陈子惠眼里,那东西很是重要,他根本不离手,放在荷包里,时时刻刻挂在自己的身边。
为了有备无患,这一次,韩昭昭眯缝着眼睛,仔细瞧了一遍陈子惠身上带着的荷包上花纹的样式,努力记下来。
如她所料,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样式,荷包的布料是梅花纹的,艳丽的红色,一如他往常穿衣服的风格,张扬肆恣。
只是这荷包,她看起来有些熟悉,忘了在哪里见过了,奇怪,之前她是从来不会注意陈子惠身上挂着的这些小玩意的。
走过大半途,陈子惠的手收了回来,不再摸着那荷包,遮遮掩掩的样子,刹那间,陈子惠的目光与她对上。
作者有话说:
男主姨母的事情,挺出乎意料的
第35章 挑衣服
意识到陈子惠在她身上探寻的目光, 韩昭昭的心砰砰直跳。
现在不同于昔日,自打她父亲这回去了边塞,留下陈子惠守在后方, 陈子惠明目张胆地跟她说礼尚往来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 现在局势变了,不同于之前他父亲提携陈子惠的时候, 他还要感恩戴德地对父亲唤一声恩师。
陈子惠现在对她家客气只是为了维护自己苦心经营出来的君子形象,一旦她触及到了他的核心利益, 他会毫不犹豫地撕破这层虚伪的面皮, 毕竟,没有父亲的威慑力在前,一切都是白搭,她只能当做鱼肉, 任他宰割。
能有如此大的变化,她猜测应当是朝廷中有了新的动向,皇帝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未来的皇位,因此也就要对付起觑皇位的弟弟楚王,他要扶持新人,这个人就是陈子惠。
而她的父亲, 被当做了旧人一党,被排除在外,派过去打匈奴, 还不给太多的兵马, 便有了要让他与匈奴人内耗的意思。
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说得不差, 当初皇帝拉着她父亲的袖子, 说要卿为他守江山多么深情,现在抛弃他,就有多么无情。
韩昭昭的指尖颤抖,玉手搭下,指甲抠进床单,不敢表露出丝毫的心虚,直视陈子惠,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她记得,在梦里,情到浓时,他是极其喜欢自己唤他的名字的,手指轻轻托住她的脸,硬要她开口唤出他的名字来。
她想,他这个名字,应当是有寓意的,当时,是他求着她,这次,她索性主动唤出来。
陈子惠一愣,手指攥紧了衣服的一角。
他抬头,入目的是一张芙蓉面。
韩昭昭披着一层外衣,但这身外衣是纱制的,里面裹着内.衣,雪肤半隐半现,雾里看花,更能激发人的欲望,朱唇微张,唤出他的名字。
丫鬟不知道这药效在韩昭昭体内还能起多大的作用,害怕出事儿,按住韩昭昭,眼神惶恐,而韩昭昭被她按着,没有反抗,乖乖地坐了回去,一脸无辜的表情。
越是无辜的样子,越能激起他的保护欲来。
其实,看一个人的眼神看多了,便能看出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韩昭昭的眼神澄澈,不像他,遭到世事的磋磨,领略过世间的肮脏,浑身散发着一股世故的气息,这般人,怎是韩德元那阴险狡诈的人养出来的女儿。
而且,偏偏这眼神澄澈的人穿着一层单薄的纱衣,垂下眼眸,一副乖顺的样子。
一时间,他又有一股火上来,强忍着别过头,不去看韩昭昭。
伸出手来,把一袋子蜜饯扔到丫鬟的手上。
可他又怕现在韩昭昭的意识扔不大清醒,丫鬟也不懂得她对苦涩的药汁的恐惧,不知该在何时给韩昭昭喂上蜜饯,又嘱咐了一句。
先给她喂上些,中间喝药的时候,若是她停了,再给她喂上两三个。
喝完药后需要在嘴里含蜜饯来去味,这是谁都知道的,不用他特意嘱咐。
说完话后,陈子惠甩甩袖子,又一次坐到了门口的那把椅子上,如同一尊门神,看守着大门,背对着韩昭昭。
大门忽然被拍响,是小厮领着郎中要进来。
陈子惠正准备开门,忽然想起来韩昭昭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纱衣,见到郎中,必然不妥,他记得,前几天给韩昭昭从韩府中拿过来的在火灾中幸存的衣服被她搁在衣柜里。
往衣柜那边走了几步,准备随便给韩昭昭找一件外衣披上,又听见了拍门声,他才想起来小厮同那郎中还站在外头。
便说了一句:你们先在外头等些时候,一会儿再进。
他说话的时候距离门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外面的风声大,呜呜地拍打着窗棂,在外头站着的小厮和郎中听他说话听得并不是很真切,只隐隐约约听到了要他们在外头等着,具体这话是谁说的,被风刮过的声音一搅和,小厮也没有听出来,他以为又是屋里头的哪个人看他不顺眼,在这里故意刁难他。
有人急慌慌地吩咐他,说是陈子惠的命令,让他把郎中叫过来,陈子惠的威信立在这里,他是生怕误了陈子惠的大事,一路跑着去医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