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无声无言的支持与包容终究令她感到自惭形秽了。
在做出选择,依旧决定离开他身边的那个时候,她所思所想无不是自己。
也觉得他身份金尊玉贵,身边有她无她, 全无差别, 无论如何, 也不至于会因此过得不好。
其实不是不明白, 她敢那么做是因有恃无恐。
因为知道他不会再为难、强求,因为知道他不会再做出伤害她的事。
便以为两个人彻底分开不过尔尔
以为终不过时光如流水,慢慢抚平一切过往,以为他迟早看开放下,不会执着非要同她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可似乎是她装聋作哑的一厢情愿。
恰如他御驾亲征,这么重大的一桩事却在她面前瞒得滴水不漏。
这必然不是一日半日做出决定。
甚至新年收到那些礼物时,她疑心却未能得知的那件事,兴许便是这个。
为什么瞒她?
虞瑶心里隐约有一种答案。
可大概也晓得不可能一直瞒着,迟早会知道。
谁让他是皇帝呢?
敏敏,回去以后便当我们不曾听说此事。虞瑶对妹妹轻声说道。
虞敏怔一怔,面有不解:这是为何?
虞瑶低声说:这么大的事,碧珠怎会不知?既未说与我们听,想是无意令我们知晓。她过两个月该生产了,不宜太过操心,还是别拿这些事扰她养胎。
虞敏乖巧点点头。
又不由看得虞瑶两眼,她小声问:姐姐不担心吗?
虞瑶缄默片刻,点一点头道:担心。战场上从来刀剑无眼,哪怕他是皇帝,却晓得他并非龟缩在将士身后的性子,势必冲在前面,若说丝毫不担心是假话。
可这些我帮不上忙,能做的唯有不添乱。她反握住虞敏的手,垂下眼,书院开张,往后我们要忙起来了。碧珠眼瞧着一天天临近生产,一切平平安安方才最好,最好什么事情也不要发生。
一番话说得温柔,虞敏却无端从自己姐姐的话中品出些许酸涩。
只此一刻,她唯有点点头应好。
于是乘马车回到瑞王府,两个人面上皆一片风平浪静。
虞瑶和虞敏去见过沈碧珠。
七个多月身孕的沈碧珠肚子鼓鼓,行动多有不便,围簇在她身边的丫鬟婆子无不小心伺候。
落座以后,虞瑶同沈碧珠说了些书院的事情,后来与沈碧珠留下一份糕点,便同虞敏相携着回住的院子。
而楚景玄御驾亲征一事,谁也没有提起。
在瑞王府的日子比之灵河县更加衣食无忧、平静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