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再道:主上,若我们置之不理,就算尉迟崇是个废物,一旦和皇甫真的结盟,局面对我们很不利。
片刻安静之后,赫连恒终于开口:再观望一阵。若无其他事,都下去吧。
是!
宗锦还没从思索中回过神,里面纷乱的脚步声便已到了门边。他仓皇往旁边撤开,头埋到胸口,装出一副我没在偷听的模样。
头一个出来的便是在庭院里管赫连恒要过宗锦的人,他斜眼看了看宗锦,戏谑一笑,并未再多说什么。
跟在他后面出来的那些人要正经得多,三两步追上他的步伐好似还有话未说完:北堂,方才你为不说话?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这事主上自有定夺吧
――原来那是北堂列。
这名字他听过,过去北堂也算氏族,只是现在已查无此家了。早知道赫连恒手下有员悍将姓北堂,宗锦却万万没想到是个如此吊儿郎当的人。他若有所思地悄悄看过去,谁知好巧不巧,北堂列竟也侧着头,不动声色地和他对上视线。
人都走了,忽地,赫连恒的声音冒了出来,你还准备在外面站多久?
!
宗锦倏地抬头,赫连恒居然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男人的长发高束,眉眼冷漠,居高临下地看着宗锦。以前他们在马背上交手,赫连恒就比他高那么一点点如今他成了柔弱的小倌,赫连恒可比他高出了太多。
宗锦一见他这张脸就讨厌,甚至想掀了手里的汤,全糊在赫连恒脸上。
可他不行,他不能图一时之快,坏了自己的计划。
小倌扯起嘴角,笑容僵硬又尴尬:主上我端吃的过来了。
看见了。赫连恒没再多看他,转身走回内室,进来吧。
是!
内室的竹帘上都画着四棱标,两旁窗户紧闭,天光被窗纸滤得阴沉。赫连恒坐回他的主座上,小几上摊着张牛皮地图,各家的家徽做成了小旗子,插在各自的领地上宗锦目光四扫,一边打量着,一边将汤盅放在了赫连恒手边。
赫连恒头也不抬,端着汤盅像喝茶似的尝了口,一双眼始终看着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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