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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锦咆哮地问,男人却已然转身,端着油灯不紧不慢地往门口走去:因为你不怕死,不怕折磨,脾气硬性子野但无妨,总有人会怕,总有你珍视的人会怕。

赫连恒你脏不脏啊?啊?就你这样还君子?

我从未说过我是君子,男人侧目看他,你且当我是小人便罢记得将此处收拾好。

赫连恒!!

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宗锦也不知自己是该追上去跟他掰扯清楚,还是该真的依言将满地狼藉收拾好。可他心里知晓,掰扯是掰扯不清的赫连恒满口都是歪理,他辩也辩不过。

不就几本下三滥的书,能和景昭的命相提并论吗?!

但他却知晓,赫连恒那话是认真的。

小倌在原地伫立良久,气恼地一拳砸在身旁书架上。那书架一抖,最上层又几本厚重的典籍砸下来,哐当哐当地响。除了对赫连恒的恼怒,对自己现下斗不过赫连恒的无力之外,还有沉甸甸的郁闷在他胸中。他也不知自己当下的心情究竟因何而来,好像是因自己大志未酬身先死而悲戚,又好像是因自己再无立场再为尉迟岚正名而难过。

又或者,是因为赫连恒竟一直想着那样侮辱尉迟岚。

而他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将赫连恒看成唯一能和自己比肩的对手。

宗锦垂着眼眸,蹲身下去将被他摔下的书一本本捡起来,放回书架上。

翌日宗锦便知道了,赫连恒的话并非说说而已。

府中诸人都被下达了命令,景昭这几日不得出府半步是何原因无人知晓,只说这是主上的意思。看着不明所以却乖乖听话的景昭,宗锦恨赫连恒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好和景昭说这是他的错。

哥,会不会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啊少年坐在宗锦房外的长廊下,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他那根宝贝簪子,主上要是罚我,我还明白些

这几天冷,不让你出去,怕你风寒。宗锦铁着脸说。

在府里还不是冷。

景昭说着,回头去看正坐在几案前搓手的宗锦,又说: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练字了?

几案上笔墨纸砚都摆着,宗锦才在纸上写了句血债血偿,就觉手冷难受得厉害。

你闲你就去举石臼,别在这儿烦我,宗锦凶巴巴地说,赶紧出去。

?

出去出去!!

眼见宗锦真要发火了的模样,景昭才踉跄着爬起来,表情越发迷茫地往外走:哥今日心情不好么?那我晚点的时候再来叫哥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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