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锦一只手在热水里搅着,蹲下身去摸自己脱下的衣服,转而从里头找出了一根细小的骨笛正是江意给他的那根。待到成事,吹响这根骨笛,之后的事江意虽然没有细说,但他们应该会听这声音行事。
约莫再过了两炷香时间,宗锦终于开始穿那婢女替他备好的衣服。
比起无香的那件素衣,这件衣服可真是花哨得不得了。
淡紫色的内衬,绣满樱花的深紫色衬裙,最外头是件半透的纱质外衣整得就跟馆子里卖身的窑姐似的。宗锦一阵烦躁,又不得不穿,捣鼓半天才将衣衫逐一穿好,还顺手将一并准备好的肚兜给塞进了旁边的柜子底下。旁边的铜镜里映出他的身姿,出去前宗锦还瞥了眼。
这小倌的漂亮,他早已经习惯可如此打扮下来,当真是雌雄难辨。
生得如此好看,却只能为奴为娼,人多数时候都是命不由己。
他在心里感叹了句,终于才扭扭捏捏地掀开幔帐,从偏房中走了出去。
乐正麟就坐在窗下的坐榻上,脸色微红在饮茶。一听见宗锦的脚步声,他便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色迷心窍:果然适合你,这可是我亲自为你挑的。
宗锦顶着反胃,立刻低下头,生怕自己露了声色:多、多谢乐正公子搭救
哦?你怎么知我是乐正?
方才,问过那位姑娘宗锦低声说着,心却扑通扑通地狂跳。
过来,坐过来说。乐正麟道,枞坂不知多少位乐正,你唤我麟公子就好,乐正可免了。
麟、麟公子
过来。
宗锦只能依言迈步,走得能多慢就多慢地往乐正麟面前去。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房中暧昧不明的气氛击破。
麟公子,门外有人高声道,和泉有事禀报。
外头话音刚落,宗锦便听见乐正麟啧嘴的声音,好似很不痛快。男人倏地起身,行动还算自如,应当没喝得太醉:你且等我片刻,我去去便回来。
嗯。
眼瞧着乐正麟打开门,外头有兵士模样的人往屋里看那锐利而冷漠的眼神,一瞬间让宗锦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背脊。但那人并未能多看几眼,乐正麟便将房门给掩上了。
宗锦都无须多想,便能猜出对方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