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帮忙,熬锅粥的事,实在也没什么是宗锦能插手的。他索性换回了之前的衣衫,谁知前襟、后腰、侧袖,多出了好些杂色的补丁。宗锦敞着襟口,左右环顾自己这一身那边正搅拌着粥的平喜草草回答了句:你那衣裳都叫石头划破了,我给你补了补,应该还能穿
他从不是个在意外表有多光鲜的人,也不会像赫连恒那样注意排场,可你有无见到一块红色的玉佩?月牙形的。
平喜摇摇头:没有。
是么
这话应当不是假的,从轲州被河流冲到东廷乌城,玉佩要是还挂在身上就有鬼了。
宗锦眼色一暗,没再多说什么,转手撑好衣襟,系上腰带。
大不了回去再管赫连恒要一块,总不至于整个赫连府再找不出块好玉了吧。
他如是想着,心情却难以抑制的沉闷。
他对玉佩不过尔尔,对华丽漂亮的衣饰也不过尔尔。可那块红玉,到底是赫连恒赠与他的,说起来,还是他头回收到的礼物。现下它就这么不见了,且不可能再巡回,宗锦多少有些失落。
可以吃了!
未过多久,平喜便端着铜锅过来了。
大树墩当了桌子,椅子实在没有,平喜很自然的拽过屋舍角落里的干草收拾了两下,铺成垫子坐下。宗锦有样学样,坐在他对面,看了看铜锅里热气腾腾的粥。
小米粥稀得像淘米水,淡黄的一锅,里面飘着几根菜叶子,要多穷酸就有多穷酸。
只有一个碗,你先吃,你吃好了我再吃。平喜将带过来的碗递了过去。
那碗不小,但边沿好些豁口,不知平喜已经用了多久。
不,这碗简直就像是捡回来的。
宗锦咽了咽口水,认真严肃地说:你先喝,你喝剩下的我直接用锅喝。
好吧。平喜一边舀粥一边说,我喝两碗应该够了,很快的。
看着平喜小口小口喝粥的模样,宗锦忍不住问:你平时就吃这些么。
白天在外头吃了点,晚上吃这些就够啦。平喜道,我看你这身衣裳贵得很。
是吗?宗锦茫然应声,我不清楚。
他穿的衣服都是赫连恒命人送到他那儿去的,到底价值几何他哪里知道。况且衣服这东西,能穿便罢,他也不讲究那些什么面料织花。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襟口袖口还有四棱的暗纹,仿佛在提醒他,几天前他还在轲州赫连府,舒舒服服的喝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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