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容苦笑着垂下眼:有时候会遇到些客人,下手没有轻重。
问是问了,回答也回答了,宗锦却不知道往下该说什么才好。
说来说去他都觉得诡异来娼馆找乐子却要伤人很诡异那什么柳爷买了他却把他丢在久容这里,也很诡异。
倒是久容,好似看穿了他的尴尬般,转而刻意地笑弯了眼,朝他道:没什么事的,我都习惯了,不疼。
也不知是不是久容太过孱弱,宗锦见他这副模样,竟情不自禁心生恻隐。
他始终未有直视久容的双眼,只那么走到他身旁,拿起桌上的药膏,低声说:我帮你擦吧。
谢谢。
久容默默褪下衣衫,将背面完全露出了出来。
不止是肩膀下面有淤痕,腰上的更夸张,大片大片的淤青,严重处皮下还渗出了血。宗锦起先还以为只是被掐的,现在看来,说不定是用什么东西抽打出来的。而久容的蝴蝶骨之下,红色的罪人印在七七八八的淤伤之间,格外的刺眼。
久容也是贱籍。
他莫名其妙飘到了东廷,遇见的第一个人是贱籍,做着清理运河的脏事,拿着微薄的工钱,暗地里还坑瞒拐骗地做着人贩子。第二个人还是贱籍,被骗到了娼街里,做了四年的妓子。
宗锦一边替久容上药,一边想着这些事,竟觉得自己背后的印记在烧,烧得阵阵刺痛。
二人许久都没再说话,直到久容背后的伤全被薄薄的药膏覆上。
谢谢了,久容裹上衣裳,再次道谢,你手很轻,比我自己弄要好受多了。
不必道谢。
他们只说了这么两句,门外便有脚步声来。宗锦警惕地朝门那边看,下一瞬门便开了,露出一只青葱似的手。
听说贾大人又折腾你了,我过来看看。
是那个柳音,脂云楼的老板。
她仍穿着那身华丽娇艳的衣裳,烟管别在腰带上,手里还提着食盒:我亲自给你煲的汤,好好补补。
宗锦倏地咬紧了牙,敌意几乎要变为有形之物,对着柳音扑过去。
女人却好似没看见他般,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久容顿时收敛了笑容,垂着头低声说:谢谢柳爷关心,久容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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