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遮住的地方几乎都没遮住,但初儿好似觉得这样才对,又抬着他的脸,替他上妆。
对方的手指抹上他的眼皮时,粘腻的触感叫他只觉得浑身发冷接着是艳红的口脂,被略略粗暴地涂上他的嘴唇。
怎么样,好看吧?
初儿终于停了手,转而拿了面镜子过来,摆在他面前。
镜子里的人,眼尾被点上了和久容相似的红妆,艳红的嘴唇与他苍白的皮肤放在一起,处处都透着风尘的味道,令他作呕。
宗锦吃力地张开嘴,呸!
一口唾沫吐在了镜子上。
初儿嫌恶地皱眉:脏不脏啊?真是的带去栏子里,柳爷的意思应该是好好叫个价钱。对了,柳爷给他取名字了么?
没
那就叫,叫蝶儿好不好啊。初儿一边说,一边抬手半掩面地笑起来,就叫蝶儿了,去和柳爷说声,把他丢进栏子里,挂好牌。
宗锦这才知道,他和平喜进这条街时,那些或在二楼或在一楼、像牢笼似的朱红色栅栏是做什么用的脂云楼的在一楼,一间一丈宽、半丈深的小隔间。背后的纸门上画着色彩艳丽的花,两旁的墙上也是,花与蝴蝶,简直要将整个地方都装点成光怪陆离的模样。
宗锦就在角落里坐着,手足各有枷锁,带着沉沉锁链,让他绝无逃脱的可能。
他倒觉得这些都多余,压根不用再锁着他他一丝力气也没有,坐着都很勉强。
他的发绳被解开,半长的头发垂在肩上,两鬓的头发都被汗水濡湿,紧贴着他的脸颊。
他不敢往栅栏之外看。
外面来来往往,在芷原里找乐子享眼福的男人们,正观赏着笼子里的他,目光里的欲望赤裸极了。他就像个什么珍奇动物,被关在笼子里,一举一动都尽收他人的眼底。
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想杀了柳音,杀了平喜,杀了那些护院,杀了初儿,杀了这些在外面驻足,用下流的目光审视他的人
暴戾在宗锦胸口盘旋,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奋力将衣襟拉好,缩起来,将身体完全藏进那件红衣里,不让别人看到。
忽地,外面传来一声略略耳熟的话语:蝶儿?这不是宗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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