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男人再开口,宗锦先道:等打完,你再罚我眼下能不能借我两个人。
做什么?
替他收尸。宗锦像是在极力调整,深深吸气后又说,没了他,渝州的兵马不知道还能不能调得动
无妨,即便不进渝州,我们一样有筹码。
男人没有再多问什么,对宗锦来说就是最大的照顾。
赫连恒立刻叫了两人过来,宗锦交代了几句方位,沿途他还做了标记,那二人便出发去寻尉迟崇的尸首了。他们将会把尸首就地烧了,只带骨灰回去轲州,不必再参与此次的行动。
该是休息的时间,宗锦却没能怎么休息但赫连恒的计划时间紧迫,不容拖延,他又蹲在河边飞快地洗脸洗手,稍稍整了下自己,轻骑队便再度踏上了行进之路。
他们原本该往渝州去,现在却不必要再去渝州了。
尉迟家在渝州驻扎着的一万人,也是此次赫连恒计划中的一环。他原定将那一万人调去长洲,给皇甫淳找些麻烦。而现在,仅靠着黑玉印,一些陌生面孔去调动兵马,实在是惹人怀疑未免打草惊蛇,赫连恒索性放弃掉渝州,直接从江陵前往黔州,也就是司马家的所在。
若不是孩子们的哭声,司马太芙都不知自己何时才会醒来。
从尉迟家被人抱上了马车,再到这一路的颠簸,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难产后的虚脱让她根本无力睁开眼,只能保持着朦胧的意识,像仍处在昏厥中似的动也动不了。直到她拼着性命生下来的两个孩子,不知怎的大哭起来。
喔,喔,小公子,不哭,不哭,喔
乳娘抱着孩子一边哄一边轻轻拍着,即便她极其想维持镇定,害怕也在声音中,藏也藏不住。一个孩子哭起来,另一个孩子便跟着开始了马车里突然变得吵闹不休,吵得人头疼不已。
在那哭声之下,昏睡了近一整日的司马太芙终于睁开眼。
她脸色惨白,嘴唇都已没了血色,发髻更是凌乱散开,哪里还像是个高贵的氏族之女。乳娘们一开始还未发现她苏醒,只顾着认真哄孩子到她虚弱地用手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
乳娘惊得低声啊了句,下一瞬便紧紧抿住嘴:夫人,夫人您终于醒了
这两个乳娘都是久隆之人,服侍于尉迟,自然称她为夫人,而不是君上。
光是坐起身,司马太芙已是满额头的虚汗她粗气直喘,斜斜靠在马车冰冷坚硬的夹角处:嘘,莫要声张
乳娘惊恐地点头,怀中小儿哭声依旧,她们却也顾不上去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