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爱德华的统治就要结束了,对平民们做了再多的善举、对巫师们实施了再多的火刑、对宗教再怎么虔诚,此时的爱德华也不过是一个弥留之际的六十五岁老人,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他正卧在床上奄奄一息,身边围着当地牧师和他妻子的兄长哈罗德·葛温森——他和爱德华关系很亲密,并且在和威尔士的战斗中证明了自己是个出色的指挥官,和三位兄弟占有了英格兰大片土地的哈罗德基本就算是威塞克斯王朝的“副”国王。
而极度虔诚的国王爱德华一生对婚姻忠贞不二,他并没有子嗣,威塞克斯王朝王位后继无人。
“汝只是有些发热而已,上帝与汝同在——汝一直是位好国王,在全能的主注视之下,汝保卫了这个国家,阿门。”哈罗德·葛温森让自己声音尽量温和地劝慰着眼前这位年长他二十岁,牙齿几乎全部掉光的、只能张嘴颤抖着呼吸的妹夫,但他并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到,“汝在这里创造了一个神的国度,一个不再有邪恶巫师的国度,吾会帮汝照顾好它,汝是吾王,也是吾友,这一切都多亏了汝,英格兰现在有可靠的人来接管了。”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位老国王和艾伦那个时代世上仅存的手抄本孤本《爱德华国王》上记载的一样,沉默无语陷入半昏迷已久的他突然之间恢复了意识,他向着聚拢在他床边的人们描述了他之前的梦境。
“在梦里,两位修道士出现在吾的面前,其中肥胖的那位是吾以前处决过的一名巫师!他治疗痘病的方法只不过是用一根棍子去戳农夫,还总是习惯从圣餐杯中变出兔子!但他现在向吾作出了一条预言……”说完前半句还很精神的爱德华握住了哈罗德·葛温森的手,接着他的表情变得满脸惊恐,他的呼吸显然已经又开始不正常了,“在吾驾崩的一年零一天内……嗬嗬……嗬……主会把吾的国家全部交到……嗬……敌人的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战争浩劫……嗬嗬……魔鬼将会带着火焰和狞笑席卷吾的王国……”(作者注:预言内容除了我用来水字数的7个嗬字外都是《爱德华国王》上所记载的真实内容,刚好和剧情结合上了。)
而此时,伦敦以南两百英里的地方,一位三十八岁的私生子公爵执行着铁腕的统治——他是已过世的诺曼底公爵罗贝尔一世和一位皮匠女儿出身的侍女厮混而生下的惟一儿子。
诺曼底公爵威廉从七岁开始躲避和反抗着来自自认为比他拥有更合法继承权亲属们的刺杀和威胁,并朝着权力的巅峰一直奋斗,最终成功继承了爵位。
现在,不满足公爵爵位想成为一名君权神授国王的他,把自己目标定为了成为英格兰的下一任国王。
爱德华国王在威廉十五年前造访英国时,曾经答应让威廉继承他的王位,虽然这位爱德华实际上为了他自己王位的稳固曾向其他人也做过相同的承诺。而爱德华身边的那位哈罗德·葛温森在被困在诺曼底公国时,也曾承认过威廉对英格兰王位的继承权。
威廉正带领着一些差不多装备的精锐骑士们进行着战斗训练——反复对着困在木棍和麻布包制作的假人练习着冲锋,假人的头部是用一棵甘蓝做成的,这些骑士们在沿着制定好的路线尽量尝试让自己多砍掉一些蔬菜头。
诺曼底公爵威廉身穿蓝色斗篷,下摆到了膝盖,衣袖也延伸到手腕,是比这个时代绝大部分锁子甲要长得多的全副武装的骑士,他马鞍后方还挂着比传统的小圆盾能提供更有效的防护的鸢形盾。
“都给老子认真点!看着老子的表现!”看着自己其中一位红头发的手下漏掉了颗甘蓝,这位身材格外壮硕的公爵干脆放弃了指挥训练,自己一把拿起了长矛对着那些假人发起了冲锋,并且干净利落地捅掉几个“脑袋”后,拔出了系在腰上诺曼剑,在用比别人快得多的高速冲锋下,干净利落行云流水地把路线上剩余的假人的头部都砍得个稀巴烂。
这让所有骑士和那些在不断在假人头上换上新甘蓝的仆人们都发出了欢呼。
“这根本就不难!”威廉牵着马绳让速度降下来,回过头就向着刚才失误的红发骑士吼道,直到对方在再一次完成了训练,他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要再给老子逮到有下一次了!不然你就给老子回去继续干你的宫廷诗人!”
诺曼人指定居在西法兰克王国的维京人及其后裔,现在已经信仰基督教,学习法语,与当地人结婚生子。
他们是欧洲早期大规模重骑兵运用的支持者,在绝大部分地区还在使用着罗马时期遗留的盾墙战术的情况下,诺曼骑士的攻击是极其可怕的并在战术上处于相当先进的地位——这要归结于一系列军事技术上的革新与改进:诺曼人的马鞍用木头制成,并且加高了前桥,虽然不如以往皮革的舒适,但使骑士坐的更加稳固;马鞍下有两条宽肚带,一条束在坐骑前胸,一条捆住腹部;两个皮制的马镫坠在马鞍下,诺曼的骑兵在欧洲最早使用马镫。使他们可以在马上站直身体,用两臂和躯体夹紧长矛,借着战马的速度和重量来冲击敌人。在那以前的骑兵虽然也用长矛,但多半是靠肩膀来挥动,力道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而在东北边,大约一千英里开外,斯堪的纳维亚半岛。
维京的领主长屋中,一零一五年出生,金发王哈拉尔达的后裔、挪威东部酋长西居尔·索之子,挪威国王无情者哈拉尔三世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下在毒打一名交不出税钱的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