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种不详的预兆当然会让诺曼底人们感到不安,但已经开始习惯处理这种事情的威廉,无视了手下们的恐惧和那种仿佛有些像看智障一般的眼神,开始故作轻松的对四周的封臣哈哈大笑——这要么的确是缓解了手下们的紧张情绪,要么就是威廉的手下们在这种时候也只有顺着自己领主的意思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总之,气氛起码随着诺曼军队中散发的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声中缓和了下来。
威廉见状动作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开始为自己的部队做最后的激励:“伟大的诺曼人!伟大的布列塔尼人!伟大的勃艮第人!每一个主的信徒们!今天,老子将带领你们在主的旗帜下作战!老子会再一次带领你们取得胜利!”
一到了战场上,显然诺曼人对自己领袖还是充满了信心,他们的军阵中随着威廉的发言爆发出来迫不及待的怒吼。
而带着部队走出森林的哈罗德,看到远处气势如虹的诺曼军队并没有慌张,他早就从熟知本地地形的士兵们口中对此地的情况了然于心,他带着部队迅速占领了一处在战斗前就盯上了的山丘,他们一如既往地在坡上构筑起密不透风的盾墙阵。
这是英格兰国王哈罗德对诺曼底大公威廉的宣战,以占据高地宣告了这次战斗的开始。
双方展开战斗的阵线,诺曼人的部队集结于山下,他们拥有三千骑兵和远超过英格兰的弓弩部队。而英格兰人则自豪地举起了手中的盾牌站在山坡上占据了地利,而在山坡下刚好是片潮湿的沼泽地,诺曼人想要近距离攻击到他们的话必须先越过沼泽,然后爬坡,英格兰人显然就打算戍守在此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只是在山坡上对着诺曼人用自己的敲击着盾牌发出挑衅。
山下,弓箭手率先上前整齐的列着队伍,中间是拿着盾牌和刀剑的诺曼步兵,而那些让欧洲大陆闻风丧胆的诺曼骑士们则被放在了最后。
威廉公爵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抿了抿唇,面露坚毅之色:“英国人拥有了小山坡,老子则拥有主。”
在这座名为森拉克的小山背后,是诺曼人的奖赏,那就是英格兰的沃土碧野。
诺曼人发出了整齐的歌声,那是法兰西英雄史诗罗兰之歌,他们气势惊人,英格兰的民兵们在此情况下,有些紧张,气氛凝滞。
国王侍卫队长之一的奥德加见状摘下了头盔在空中挥了挥着,对着自己说率领的部队庄严宣誓:“我在阵前宣誓……”
在奥德加的带领下,连同其他部分的英格兰士兵们的士气被调动了起来,所有的英格兰民兵都自发跟随着他一起宣誓,他们整齐地宣读着盎格鲁萨克森的米德誓言——即大战前所立的誓言作为对诺曼人的罗兰之歌的回应:“我将为我王竭力一战,马革裹尸,如果我王或者主人战死,我将效法他们继续战斗,倘若有人见我贪生怕死,临阵逃脱,他当以我在族人前所立之誓警醒我……”
山下的锅盖头骑士莫德雷德,看着山上庄严宣誓的英格兰人,露出了残忍戏谑地笑容,那神情就像是猛兽即将扑向难以逃脱的猎物,接着,他又满是嫉妒地瞄了一眼不远处的红发骑士,他在这次侦查行动后获得了威廉大公的赏识,诺曼底公爵让他在这次战斗中率领了一支部队,而自己则只能作为他的副手——莫德雷德并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向威廉大公告状,他打算把对方私自放走敌人的信息当作威胁对方的手段。
在对方英格兰人宣誓之后,爱乌泰勒佛这些将领们都对着自己带领的部队大声命令道:“弓箭手……准备!”
随着他们的一声令下,所有的弓箭手都拉满了弓,对向了山上的英格兰人。
飞箭如雨,叮叮当当的射向了英格兰阵营,插到了他们已经举起的盾牌上,发出了激烈的金属撞击声。但依然有少许英格兰的民兵的腿部和身上因为太过倒霉而中箭倒在了地上,滚落了山坡。山下的诺曼人显然没有给他们缓和恢复的机会,爱乌泰勒佛已经命令弓箭手展开了第二轮的射击。
箭矢简直像飞雹一般砸在盾牌上,尽管英格兰有民兵中箭倒地,而英格兰人的少许远程部队也根本不足以对诺曼人进行有效还击,但盾墙固若墙垒,在后队的补充下显得毫发无损。
诺曼人这样做,也不能将英格兰人赶下山头,现在该轮到曾给予诺曼人最大荣誉,让诺曼人的敌人们最为畏惧的终极兵器登场了,诺曼人为了将其运来在海上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战马们并列成一排,身上的骑士们手握长矛,当爱乌泰勒佛再次举起了手臂,命令道:“骑兵,冲锋!”这些骑士们便举着长矛向山上的英格兰人发起了冲击,而这样众马奔腾的气势显然让英格兰民兵们产生了不小的躁动。
“他们来了!”托非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他连嘴唇都吓得发白,显然像他这样的英格兰人不在少数。英格兰民兵们高举盾牌,想要抵挡住这铁蹄的践踏,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诺曼人的长矛透过盾牌的间隙,狠狠地刺向他们的身体。
英格兰的民兵们发出了惊恐的惊叫声,受伤的民兵在地上匍匐前进着,想要逃离这人间地狱。
但在英格兰人的奋力拼搏和地形的帮助下,速度没完全提起的一些诺曼骑兵从马上被他们的长矛刺中,摔落马下。
在战场旁,艾伦和梅林坐在一块巨大的横木上,这是在艾伦特意根据《盎格鲁萨克逊编年史》记载上找到那颗古老的苹果树下,这个位置能让他们很全面地观察到战场所发生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