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手掌中间半握着的那个眼球仿佛都在盯着他们,转瞬之间他们恐慌的神情变得迷茫,浑浑噩噩地陷入了幻象。
耳边骤然响起了不明意义的低语,那些低沉而缓慢的像是在施展咒语、又像是在呢喃祈祷的诡异声音一层层将自己全部包裹。似乎感觉到有人脱去了自己的魔法长袍,赤裸的肌肤在接触到寒凉的空气时,不适应地泛起了青色的鸡皮疙瘩。
不少巫师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毫不犹豫地切断了自己的手掌,随即又将魔杖指向自己的右眼,瞬间眼眶血流如注,还带着眼部神经的眼球从眼眶中脱落。
痛楚之下,他们的身体猛然前倾,跪倒在地上,低垂下头,捂住了眼睛。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巫师都会这样的快速切割类的魔咒,虽然他们陷入了幻境中,但已经开始想办法怎么样来切掉自己的手掌。其中一个失去神智的巫师直接徒手将自己的右眼挖了出来,然后利用变形术将眼球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对着自己的手腕挥了下去。
少许意志坚强的巫师在没有动手之前就已经清醒过来,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一些还试图阻止这些人的自残行为,但陷入幻象的巫师显然不给他们手掌和眼球以外的地方来几下狠的是清醒不过来的——他们甚至会攻击阻止他们这么做的人,之后又毫不犹豫地做着自己未完成的工作。
和之前食死徒们人数太少时的表现不同,这些受害者们的红色鲜血在他们脚下汇聚,并且迅速变色,最后在祭坛下变出了一个巨大的黑红色漩涡,自己的周围仿佛也都被蒙上了一片朦胧的黑红色烟雾。
受害者们的魔法袍落到了地上,弹起的黑色血液粘稠物质迸溅到皮肤上,寒凉彻骨。地面随着他们口中喃喃念出的低沉的咒语声,这些变得越来越黑的血液呈不同大小不同形状的状态开始反重力向天花板缓慢漂浮而起。
如同黑色的雨一般顺着巫师脚底下的漩涡的方向而旋转向上,飘散到祭坛顶上的天花板下一点,不断地向中间的印记流淌而去,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血腥的味道。
伏地魔锐利的目光在这些自己摆脱了幻像的巫师身上扫过,对身旁的卢修斯做了一个手势,卢修斯心领神会,走上前几步,双手交握放在月凶前昂着头,像只孔雀一般傲慢地:“幸运的先生女士们,现在仁慈的主人给了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有幸能投身黑魔王的麾下……”
鲁道夫斯和贝拉他们目光冰冷地在这些巫师们周围缓缓走动。
一些本就肝胆欲裂,但头脑较为灵活的巫师立刻连滚带爬地过去,跪在伏地魔脚下,拼命地表达自己的忠诚。
而稍有犹豫的,瞬间就会被他们身侧走过的贝拉和鲁道夫斯他们割断手臂,剜去了右眼,神庙里瞬间响起凄厉的惨叫声。
“这个疯子……没人性……”
“这货人没有理智了……”
“那些白痴以为跟着这些狂徒就能活下去?我诅咒你们!”
……
这几个受苦的巫师大声地咒骂,在难以忍受的疼痛下甚至发出了恶毒的诅咒。
“你个肮脏的杂种,你竟然敢这样说!”贝拉特里克斯尖声叫道,她看起来恐怖而疯狂,“钻心剜骨!”
顿时传来了更恐怖的、拖长了的尖叫,其他的食死徒们也跟着发出了一句句恶毒的咒骂,出手折磨这些对黑魔王出言不逊的巫师。
这些刚刚残废的可怜人禁锢在原地,任由鲜血滴落在地上,氤氲成一团又如同有生命一般向中间的印记流去。
“疯狂?”伏地魔抬起了苍白的大手,食死徒们停止了折磨,“世上最仁慈的事,就是凡人们的思维无法完全理解自己的想法……而魔法界充满这种无知……”伏地魔的声调很轻语气出奇平静,但对上他冷静的目光,却让人越发觉得他无比疯狂与可怕,他嘶嘶地说道,“疯狂?也许吧,但它并不是诅咒……凭借自己微弱的五感,你们假装自己理解一些你们根本不理解的东西……对你们来说,理智才是诅咒……”
除了可怕的口申口今哀嚎声,没有人对此敢于评价。
作为祭品,那些巫师们的断手和眼珠已经全部都落在了地上,血流逐渐将整个祭台都涂遍了,忽然,整个房间活了般开始颤抖,原本还站立的巫师奋力维持自己的身形,而那些因受伤而或跪伏或瘫倒在祭台上的巫师也跟着祭台共振晃动。
食死徒们的目光都投向了那扇通往维克那之心的门,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大眼瞪小眼,不安的感觉在他们心中堆积,这种动静似乎只止步于祭坛,而房间里理论藏着宝物的那扇石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无动于衷地立在原地,完全没有要开的迹象。
伏地魔的眼睛闪着红光愈发凶狠,两道缝隙般的鼻孔张大了,他猛地扭头看向鲁道夫斯,正想要问罪,接着,他蛇一样的面孔忽地扭向一旁,那只完好的红眼睛像猫一样竖着的瞳孔冰冷地看向骤然凭空出现在神庙中正在完成具象化的异界之门。
大厅中本来喧闹的食死徒们屏住了呼吸,惊恐地看着眼前熟悉而带给他们恐惧的场景再次浮现。
“等查出是谁背叛了我,我要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伏地魔意识到了,这种在他关键时刻这个缠人小子就刚好出现背后代表的意义,他那只维克那之眼在眼眶中凸起,怀疑地扫过场上的这些食死徒,这让他的面庞看上去更为可怖,“拦住他!用行动证明你们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