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课程比较轻松,我现在也有零花钱,有时候班里同学叫我,我也终于能跑出去跟着一起玩,他们放学去游戏厅的时候我也跟着去,多数时候他们请我玩游戏,但我不愿意总占他们便宜,所以我也请他们打游戏。
我去游戏厅的时候那些初中生还有小学生老觉得我跟他们才是一伙的,要么就是以为我是跟着我哥出来玩游戏,要不就是佩服和羡慕我能跟大孩子一起玩游戏,我都说了我也是高中生,甚至给他们看我的校服,他们也还是不信。
电子游戏真的是太好玩了,游戏厅的大彩电也超级炫酷,要不是周末我得看小卖部,我真的想在游戏厅里坐上一整天,好好练练我的拳皇技术。
不过打游戏开销很大,一小时三块钱,我平常一星期也就去一两次,多了的话就会影响平常的花用,我问过游戏机的价格,一台索尼游戏机要一千多块钱,同学说市里最厉害的二十九寸大彩电要六千多块钱,也就是说如果我有八千块钱,那么我就能买属于自己的大彩电跟游戏机。
八千块钱,三枚金币,一大堆参薯,好遥远,我没有那么一大堆参薯可以动用。
又做了一次黄颓子果酱以后对面世界的参薯开始丰收,今年全村田地里的参薯产量都比去年明显提高了一个档次,村里人把这种现象归功于神明眷顾,挖掘参薯时成串饱满的参薯让大家都喜笑颜开。
我两片地挖掘出的参薯多到村里人都惊奇不已,寡妇的半间房子被我当作库房,里面参薯堆得满满当当,村里人帮我计算过,假如我自己能把参薯搬运去芦河村,换到的钱币够我买一柄铁斧头,那是可以吃饭传家的宝贝。
这一次我采收的参薯没有跟任何人换东西,我说好了支付报酬让村里的成年人帮我扛参薯去芦河村,我每换掉四个钱币就分他们一个当作报酬,村里的成年人都非常愿意。
按理说他们完全可以挖了小山谷里的参薯自己去芦河村卖,卖的所有钱币都是他们自己的,但事实上小山谷里的参薯也是有分配限额的,今年村里还打算挖小山谷的参薯跟芦河村换一批东西,参薯本来就不够,我有参薯卖,又愿意支付报酬,他们很乐意走一趟就拿到我四分之一的收成。
寡妇的肚皮已经圆滚滚,看样子很快就要生产了,孩子没有父亲,她又不知道如何能养大孩子,最近又开始郁郁寡欢。
但有什么办法?
年头就一直是这样,村里的孩子不少,每年都有小孩出生,但活过周岁的连半数都不到,能长到十岁的十个里面也最多一两个。
寡妇絮絮叨叨说她有预感,这个孩子很难成活,她很难过。
按理说她已经习惯了。
在拥有自己女儿和儿子前后寡妇还陆陆续续生过六个孩子,他们中最大的长到过七岁,最小的生出来就是死胎,现在的女儿跟儿子是两个幸运的家伙,但他们能不能从小家伙长成大人,谁也说不准。
寡妇是没可能继续留在村子里了,村里人尤其是女人们都齐心协力准备等到河水平静下来就赶寡妇还有她的两个孩子离开村子,至于寡妇之后去哪,还有孩子生没生出来,生在哪里,大家完全懒得管。
眼前就是这样的情况,我没立场评价寡妇是不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的,但假如她承认把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交给我,那么我会照顾她生下她的孩子,甚至会多养她一段时间,直到她能开始新生活,她也知道我给她提供的选择,一切只看她的决定。
过了最热的季节,两边世界的天气都相继一天比一天凉爽,家里给我弄了辆便宜的二手自行车修理了让我能骑着上学放学,我在学校多了不少新朋友,高中生活有滋有味。
另一边,河流也开始变得缓和,村里的男人们商量过以后慷慨地带着我所有的参薯护送我和寡妇一家离开村子,前往芦河村。
我小小的地穴式房屋被交给了卢格一家,他们懂得地穴小屋的使用方式后非常喜欢它,甚至打算一家四口都住进去,正好对自己原本的房屋进行修葺。
我肥沃的参薯地还有成片的黄颓子、红颓子灌木苗也成了村子里的公共财产,反正我离开也带不走,交给村子也算是对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照顾我的报答。
阿福傻乎乎只以为能够出村子玩,高兴地又蹦又跳,绳子牵着它脖子它总想挣扎开跑树林里撒欢。
阿福的姐姐知道我们要离开的时候特别难过,耷拉着耳朵,不住在我怀里哼哼着,像是在哭泣一样,我告诉她我还会回来看她的,以后每年河流变缓的时候我都和阿福回来看她,让她别为我们担心。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她现在已经是个大女孩了,站起来爪子能搭在村里男人们的肩膀上,成年人根本抱不动她,但她还不满一岁,还是个小女孩。
万般不舍,我们还是留下她离开了,她像是知道自己的使命,站在村口的河岸眼巴巴望着我们,目送我们消失在远方。
村里人真没得说,这一次不光主动护送我和我所有的收成,还不收任何费用,这让我又是难过又是感动。
我之前总觉得他们把我当外人,不愿意接纳我,可是没有他们好心收留,我在这个世界根本活不下来,现在我要离开了,他们一起护送我去芦河村,我生出后悔的感觉来,后悔自己要离开他们,但却说不出反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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