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房子地段在村里算不错,最重要的是花大价钱仔细新修葺过,漂亮结实的顶棚还有壁炉都让有幸见过我家的村民们非常羡慕。
尤其是壁炉,不光烧火的时候将滚滚浓烟引到屋外保证了火苗的旺盛,更重要的是比起把火塘堆在房屋中间节省了大块室内空间,我家屋子在村里不算是大的,但室内空间却比任何人家都显得更宽敞,这跟我屋子拥有全村唯一的一座壁炉脱不开关系。
壁炉结构并不复杂,但想要模仿也没那么容易,村里其他人也想照着做,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也有人想要问我制造方法,希望在自己家里造一个,那段时间我埋头工作忙得很,根本没兴趣帮忙。
现在好了,我要转让房子,任何接手我房子的人都可以享受壁炉带来的温暖,而且如果他善于观察和思考,琢磨出砌壁炉的要点也并不困难。
在村里人眼中壁炉是一种全新的东西,学会砌壁炉就像会盖房一样能够成为一个人一辈子赖以谋生的手段,他们一方面明白想要我白教他们砌壁炉的技术跟技巧不现实,但另一方面却对壁炉的功能以及它的前景非常渴望。
村里人都说哪怕没有带一条狗来,我只要靠着给各家各户砌壁炉的手艺就不会饿死。
有些头脑灵活的人甚至想到把壁炉砌到镇里去,镇里的老爷们可阔气多了,壁炉这么漂亮又好用的东西那些老爷们铁定喜欢,我要是去镇里做工,赚的比在村里当守卫还要多。
他们那样明示跟暗示无非就是希望我能够把砌壁炉的方法交出来,让他们也能沾上光。
我在村里久了,也就知道芦河村民们是什么样的人,对于我这种带着一条大狗、没办法被威胁的人,他们的态度会非常友善和谦卑,但假如我像当初到达上河村那样手无寸铁无家可归,那么他们毫无疑问能把我给撕了,只因为我身上穿着衣服,脚上套着鞋子。
我现在给他们说得清楚明白:想白要砌壁炉的方法没门,但如果谁接手我家房子,自己看会学会模仿会,那是他的好运气。
我这么不识相,村里人拿我没办法,但他们也理解我。我年龄这么小就已经有了孩子,还养了只大狗,生活开销不可能小,愿意出手房子已经算是给村里面子,换他们自己住我这样漂亮的房子,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不方便就不方便,他们死也不搬。
我说了我开春以后才搬家,村里人也知道开春就是我出手房屋的最后时间,所以眼看着雪渐渐消退,白天也不再寒风呼啸,村里有意接手我房子的人纷纷给出自己的价格跟条件。
我一位民兵同事是最先开价的,他本身是一位伐木工,也是当初受我雇佣盖房子的人之一,他对壁炉的堆砌手艺非常感兴趣,而且本身也非常欣赏我这座堪称豪华的房屋。
不光他,几乎村里所有人来参观的时候都对我干净整洁而且温暖干燥的房屋有极好的印象,村长甚至说我的屋子让他想起镇里老爷的家,虽然我家缺乏摆设,但这种舒适跟他自己家是天壤之别。
我屋子里面几个由石头拼起来装上土的种植栏也让村里人大开眼界,虽然只有小小三个,但他们在冬日里看到长在湿润土壤里翠绿鲜嫩的野菜时嘴张老大,激动的心情久久都不能平静。
最夸张的是本村巫医大妈,她坚持说我之所以能种出东西都是因为我使用了土魔法,在我再三否定我自己使用魔法以后她才抓着我胳膊问如果我没用我的土魔法,为什么我能冬天在土里种出东西来,她能不能像我一样在家里种出药草来。
我就很奇怪,她为什么笃定我会土魔法,巫医大妈很神秘地说我不必遮遮掩掩,别人看不出来,但她是明白人,她第一次看到我就知道我跟别人不一样,我身上有土壤的气息,她曾在其他人身上也见过。
我对巫医大妈装神弄鬼已经见惯了,懒得跟她多扯掰。
我的民兵同事跟他妻子已经在村里生活快八年了,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住所,他们愿意花二十五金币购买我的房屋,后续还会赔付我一些其他东西作为抵押。
二十五金币是夫妻俩多年的积蓄,但离我房子的价值还是差远了,至于他想用来做添头的那几件简陋农具,我连看都懒得看。
民兵同事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报价,事实上转眼就有人开出远超他的价格,他们夫妻也死了心,乖乖去找适合他们的房子。
村里书记官,那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也对我的房子充满兴趣。
书记官是见过世面的人,他是芦河村里除村长之外第二个能读会写的文化人,他家不光拥有着村里的伐木场,在镇上也有丰厚的产业,他本来跟父母还有妻子住在自己家阔气的长屋,但看到我预备出手的房子以后觉得比较对他胃口。
我家离他办公的地方不远,房子条件又确实比村里其他狗窝要好,所以他很奢侈地开出了四十五枚金币的价格,不仅如此,他掌管着本村所有土地的交流转换,听到我想要换一处高坡上的房子,或者在某处高坡重新盖房,拍着胸脯表示他完全可以搞定。
另一个有力的竞争者是巫医大妈,她对我能够在室内栽种植物的魔法无比重视,温暖的壁炉也让她这个弯腰驼背的老女人喜欢到心上,她告诉我如果我愿意把我的房子跟她的房子交换,那么她愿意收我做学徒,引导我使用自己土魔法的天赋,教导我成为一名巫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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