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龙寺拦人的弟子怒目而对,但见傅语昭这身行头,和刚才那人的称呼,便知此人应当是太虚宗的傅语昭,也不敢出声怒斥,只能委婉解释道:“傅峰主,此乃惊龙寺的戒律,还请见谅。”
傅语昭也懒得和一群看上去萎靡不振的秃子计较,她扫了一眼高耸入云的擒龙山,转身折回,带人在山脚的盘龙镇找了间客栈落脚。当着惊龙寺人的面,大家都不好发作,等到了客栈,太虚宗门人弟子气得不行,竟然因为她们之中有女子,就将她们拦下,不让进山,实在是荒唐!
且不说太虚宗随行弟子中,女弟子起码占半数,就是带领她们的峰主傅语昭那也是女子。修仙界以实力为尊,其中太虚宗位仙门之首,太虚宗宗主明靖更是女子,那隐世的高人不知如今修为深浅,魔尊姬绯尚未和明靖交过手,就如今的修仙界来说,那就是明靖一骑绝尘。难怪总有人挤破头也想来太虚宗,便是不少仙门都如惊龙寺一般,没多少本事,门槛倒不低。
傅语昭脸色臭得很,这惊龙寺住持戒尘也不过是分神前期的修士,甚至还比不过九重门临渊,人家临渊好歹还是大乘修士,一个分神一个大乘,那修为差距可就大了,能有几百个傅语昭修为的差距。不过惊龙寺以前有位方丈,听说便是那位隐世的大能,二十年前避世时,便已经是渡劫后期,差一步圆寂。修佛与修道有所不同,惊龙寺和太虚宗关系非常一般,这一次,惊龙寺并非只向太虚宗求助,而是向所有仙门都求助了,所以对太虚宗没有任何讨好的必要。
不过让太虚宗门人觉得稍微平衡点的是,被拦在山下的不止她们,还有九重门,玉灵殿等门派都被拦在了外面,理由差不太多,她们之中有女子同行,便只得住在山下。待到人来得差不多了,惊龙寺住持戒尘会亲自到山下接待她们。
擒龙山下最大的城名叫降龙城,惊龙寺附近的所有山或是城镇,都和龙有关,传闻千年前,姬绯的坐骑便是一头妖龙,其实是一头化龙失败的蛟,不过自称龙罢了。那妖龙便是在此陨落,被惊龙寺最开始那位方丈所杖毙。
这一行,不如秘境危险,所以太虚宗门人虽气愤不已,但过一会儿就忘了,降龙城乃北方一带最繁华的城,北方最大国家祁国其都城便是降龙城。照理来说,降龙城就在擒龙山旁边,虽相隔百里,但对有修为的人来说,不过片刻间能到达的地方,不知为何,降龙城自从魔道为祸人间以来,便是遭殃最惨的城。不仅周边村镇被魔物骚扰屠尽,就连降龙城内部,也有魔物闯入肆虐。
不过还好降龙城每年供奉给惊龙寺的香火不少,所以惊龙寺不可能不管她们,倒也派了不少弟子前来斩妖除魔。但恰好就是派来的这些弟子,再也没回得去。这给惊龙寺造成不小的影响,甚至派了寺中一位长老前来,结果这长老第二日便被发现尸首分离,挂在城门上,其手脚皆被斩断,某一处地方也被削去。
这些是傅语昭在客栈和门人弟子吃饭时,听旁边凡人提起的。云芷若就坐在傅语昭身边,她好奇地问了一句:“哪里被削去了?”
傅语昭筷子停顿了一下,干咳一声:“食不言寝不语。”
云芷若噘嘴,老实扒饭。
结果旁边那桌人应该是听到云芷若问了,见她们这一桌似乎都是谪仙般的人儿,下意识便有些恭敬,特意转过身来,讨好地说道:“几位是仙人道长吧,被削去的地方,不可言于口,乃是男子传宗接代的宝贝。”
江云丞正吃饭了,吓得猛咳嗽:“咳咳咳!住嘴!不得在师父面前言此污秽之物!”
那几人被骂了也没说什么,笑着望着她们,起身结账,离去时,傅语昭似乎听到她们说了句什么“道貌岸然”、“一丘之貉”。傅语昭心想,她们初来乍到,啥也没干,怎么就道貌岸然了?一丘之貉?和谁是一丘之貉?
显然,此话不止傅语昭听见了,修仙之人,五感较之凡人更得到了提升。太虚宗门人可听不得别人这般诋毁她们,本来一路上斩妖除魔一分钱没收,她们这般匡扶正义,却被人说成道貌岸然,换谁谁受得了?
以孙伯君为首的性子本就不够稳重的人,当场拍桌就要讨个说法。傅语昭一眼扫过去,那几人便乖乖坐下,只是免不了嘟囔几句。
“此人出言不逊,弟子不过是想维护我太虚宗的声誉罢了。”
傅语昭冷淡道:“太虚宗的声誉,须得靠实力说话。有这心,孺子可教,不过,本峰主劝尔等,还是刻苦修炼,方能为太虚宗正名。”
傅语昭倒不是觉得欺负凡人有损太虚宗声誉,她只是不想招惹麻烦。有这吵架打架的精力,不如多打坐修炼。她现在像极了高考前的班主任,天天催着太虚宗门人弟子修炼,三句不离修炼,听得大家又心虚又惭愧。
不得不说,这一次,只有傅语昭一位峰主,她可算是享受了一把管人的快乐。她说东,门人不敢往西,只要她训诫的话套上大义,就连那几个从前在太虚宗就不服她的孙伯君几人,也得老实听话。在外面,没有自家峰主撑腰,就只能听傅语昭的话。
结果这样爽快的日子,就在今晚结束了。第二日惊龙寺住持戒尘便要下山来,傅语昭本想早点回房间打坐修炼,结果没想到刚关上门,就有人敲门。
傅语昭以为是云芷若,结果没想到,一开门,竟然是桃栀,或者说,明靖假扮的桃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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