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傅语昭非去不可,她倒不是想要保下杨家,她主要是想这一趟去,抓住杨家的把柄,让杨薇趁机夺下杨家家主之位,这样一来杨家就成了她傅语昭的势力。如此傅语昭的势力就分布在西北、朝堂和民间了,她也能压制其他皇子。对其他皇子来说,傅语昭就等同于一个小boss,当他们还在讨好郑家人的时候,傅语昭有钱有权还有人。
杨薇是傅语昭安插在杨家的卧底,她早就搜集了杨家官商勾结的证据,告御状的人虽然不是傅语昭的人,但却是傅语昭故意放他们来京城的。毕竟要是傅语昭想完全压下这件事,告御状的早在来的路上就被秘密解决了。
傅语昭要的就是有人把杨家抖出来,让杨家慌了阵脚,杨薇趁机上位。大理寺一半都是她傅语昭的人,到时候随便派哪个去,查出多少细节,判多重的罪,都是她说了算,杨家到时候只会乖乖地求傅语昭放过她们,顺便归顺傅语昭阵营。
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个被皇帝派去查案的钦差,不是傅语昭的任何一个手下,而是傅语昭自己。
因为要即日启程出发去扬州,傅语昭叫来了倾絮等人在东苑商量要事,安排好了她不在京城发生什么事要怎么处理。傅语昭都能想到等她一走,她的几个皇兄皇弟要怎么迫害她手底下的人。安排好了一切,傅语昭心里舒坦了些,时间也不早了,她也该回公主府了。
就在她起身要离开时,倾絮突然抓住了傅语昭的衣袖,笑着问:“公主,夜色已深,从东苑到公主府,路遥灯火暗,不如今夜歇在东苑?”
傅语昭扭头看倾絮,倾絮今日穿了件粉色薄纱,内里是纯白色里衣,勾勒出美好身形。情感上,傅语昭肯定想留下,美人作陪,谁不喜欢呢。理智上,傅语昭必须离开,东苑虽然戒备逐渐森严,但其外面还有各方眼线,其中自然也包括皇帝的眼线,她不能让皇帝发现她对倾絮一点动心。
傅语昭抽回手,云淡风轻地说:“不了,本宫近日来,身子不大舒服,只睡得惯公主府的床。”
倾絮还是笑,她不像以前一样,默默送傅语昭离开,被甩开手之后,她笑容不变,但语气却明显有些不高兴:“公主自秋猎以后,便对倾絮这般冷漠,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傅语昭低下头,她在想要不要告诉倾絮其身份,不告诉吧,她怕倾絮胡思乱想,告诉吧,又怕被人偷听了去。倾絮见傅语昭面露犹豫神色,了然点头,挥挥手,让影儿屏退下人。
影儿和隐乙隐甲等人守在外面,防止有人偷听,她们三人的武功很高,应该不会被人偷听。傅语昭松了口气,她坐回太师椅上,抬手揉了揉脑袋:“本宫冷落你,也是逼不得已,若是被父皇知道本宫是为救你才返回林中,只怕他会对你下手。”
“哦?既然如此,为什么皇上不在倾絮刚入东苑时,就杀了我呢?”倾絮走近,主动坐到傅语昭腿上,替她按摩。
“因为,父皇能够容忍本宫玩玩,绝不会允许本宫动真情。”
倾絮替傅语昭按摩的手停顿,她神情有些动容:“动真情?公主你对我?”
自从皇帝钦点傅语昭为钦差后,傅语昭总有些不安,现如今朝中斗得火热,走错一步就将会万劫不复。虽说扬州的事她已经布下了局,但她不能保证她离开京城,局势会不会变化。既然如此,傅语昭担心倾絮出事,便想将事情全盘托出。
“怎么,不行吗?”傅语昭笑着看倾絮,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从未有过更亲密的举动,倾絮望着傅语昭,看着她的笑,情不自禁抬手抚上,越靠越近。
傅语昭嘴角噙着笑,任由倾絮探索自己唇舌的味道。稳缠绵而轻柔,倾絮感觉这个吻像梦一样易碎且不真实。
两人之间的距离为零,说话时双唇若即若离,倾絮眼神迷离,手指按上傅语昭的唇,笑着问:“那季敛秋呢?皇上不能容忍你爱上我,却能容忍你对季敛秋这么长时间的深情?”
其实秋猎之时,倾絮身陷危险,傅语昭找人差点气背过去,她就明白了,自己是栽在倾絮这里了。不管她有多不愿意承认,但她是明白的,就算抽离了和这个体验者的过去记忆,她们在不认识的世界里,再一次纠缠到一起。不管先前她们有什么恩怨,这个世界,傅语昭不想倾絮受伤害。哪怕在误会两人有血缘关系的时候,对倾絮避而不见,她自己心里也不见得多好受。
与其两个人一起煎熬,不如她把真相说出来,至少确定彼此的心意。日后就算发生什么事,傅语昭也不会后悔。
“父皇同样不会允许本宫与敛秋在一起,只是相比较而言,他更恨你……”
傅语昭把上一代的恩怨简单说了,也把她查到的猜测的,以及从皇贵妃那里证实的都说给倾絮听了。
倾絮听得很认真,认真到傅语昭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傅语昭说完,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倾絮打破了这种沉默,她笑着点头:“原来如此,是我错怪公主你了。”
傅语昭有些迟疑:“你相信本宫的话了?”
“当然,只要公主说的,我都信。”倾絮点头,倾身靠在傅语昭肩上,嗅着傅语昭身上的香味,是她喜欢又熟悉的味道,“可是,这样避嫌的日子要持续多久呢?”
“持续到本宫坐上皇位,父皇无法威胁本宫之时。”傅语昭叹气,但说开了,她心里就舒服很多。倾絮全身心地信她,她内心的不安就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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