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采吃惊于他的坦诚。
但也十分喜爱这份不遮不掩的坦诚。
她说:“关于孩子的事情,其实我也还没有打算。”
想孩子的事儿都有点远了,就连结婚,她现在想想都觉得很遥远。
像是一条漫长的路,他们都还刚刚开始,还没来得及好好观赏沿途的风景。
伊采想了想,又问:“你觉得一纸结婚证重要吗?”
钟以青低头望着她,说:“你最重要。”
在医院里谈这个问题似是有些违和。
候诊室里的人太多了。
附近能听见他们对话的一对中年夫妻脸色已经有些不对了,很是崩溃地看着他俩。
伊采拍了一把椅子的扶手,想站起来。
钟以青按住她的手。
伊采:“我觉得我好像没事儿了。”
钟以青:“不行,让医生看看。”
伊采拿着试纸说:“我先去卫生间。”
钟以青拉着她的手腕,陪她一起去。
走出门的时候,伊采听到那对中年夫妻开始议论。
—“现在的小姑娘啊,不得了哟,婚都不结了,听说好像还怀孕了,你看他们多大啊,有没有二十啊,我看着怎么跟俩高中生似的……”
—“不能吧,我觉得至少应该是大学,看那女孩的打扮还挺成熟的。”
—“唉,姑娘傻啊……”
伊采耳朵听过就抛在了脑后,并不在意。
她感受着钟以青掌心传来的力度。
钟以青今天攥她格外紧。
共事了这么长的时间。
伊采从未见他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她食指勾了勾钟以青的掌心,钟以青的手蓦地一松,却没有撒开手。
他目送伊采进了女卫生间,公共场所,人来人往,他又不好意思守在门口徘徊,便走远了一些,望着墙上的健康科普板发呆。
伊采拿着测试结果出来时,站在不远处看着钟以青的背影,隐隐有种他在面壁思过的感觉。
她还没怎么样呢,他倒是先难受上了。
伊采去戳了戳他。
钟以青回头。
伊采说:“虚惊一场。”
钟以青肩背蓦地一松,他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是我不好。”
回到候诊室。
那对中年夫妻已经不在了。
医生再次给她的身体做了详细的检查,最终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身体素质不佳,建议她以后多运动,别总坐办公室。
钟以青认认真真听进了心里,也暗暗记了下来。
医生甚至连药都没开。
伊采走出医院,没几分钟,忽然捂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