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啊,”徐局两根手指并拢,重重戳了几下孟钊的肩膀,“等事情都办完,今晚不管多晚你都过来找我。”
“那我先去医院见吴韦函了。”
“我跟你一起。”陆时琛这时站起身。
孟钊还没说话,徐局先开了口,他走过去拍了拍陆时琛的肩膀:“小陆你坐,让他先去忙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谈谈。”
徐局说完,手背朝向孟钊摆了两下,示意他赶紧出去。
孟钊拉开门走出去,将门合上时他忍不住猜测,听徐局的语气,似乎有要紧事要找陆时琛,但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事情好谈的?
将手上的证据都整理好,孟钊叫上周其阳和其他几个警察,开车去了吴韦函所在的医院。
自打上次在看守所心脏骤停之后,这些天吴韦函一直待在医院。
孟钊和周其阳到达病房时,吴韦函正半悠闲地吃着饭,他的筷子在饭盒里挑挑拣拣,肥肉不吃,葱蒜不吃,两口饭一口汤,神情闲适。
见他这副挑肥拣瘦的模样,站在窗户前的孟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想到医院里那些尚且昏迷不醒的女孩,想到暗笼里那些满身伤痕的女孩,再想到惨死的卢洋,还有十年间不出家门的林琅,孟钊几乎想将他拉过来狠狠地揍一顿。
但这一次他终究忍住了,这种罪人,还是由法律来审判吧,让所有人见证他的罪行,让他成为万千人唾骂的阶下囚,或许才是他最应得的结局。
孟钊推门走进去,闲聊似的和他打招呼:“吴总,饭还合胃口么?在医院待着,感觉好像还不错?”
吴韦函似乎并不高兴见到孟钊,他收起刚刚的闲适,将手中的饭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孟警官开玩笑了,命都差点没有了,怎么会还不错呢?”
孟钊半倚着对面那张病床:“真让我意外,原来吴总也关心命啊,不过,你应该只关心自己的命吧?至于赵桐的命,林琅的命,卢洋的命,那些无辜女孩的命,那些被你关在直播间的几十只‘雀’的命,在你眼里恐怕连蝼蚁都不如吧?”孟钊的音量陡然抬高,语气也随之冷厉起来,“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就能让你这么随意地去践踏吗?!”
吴韦函看上去依旧无辜,他看着孟钊,甚至还笑了一声:“你在说什么啊孟警官?赵桐是自杀的,这是很早就有定论的事,林琅也活得好好的,至于你说的卢洋,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请孟警官不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便给人乱安罪名。如果孟警官还有什么事,就去找我的律师谈吧。我的身体还没恢复,需要休息,恕不奉陪了。”
孟钊看着他,待在医院监控下的吴韦函大概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他俯下身,贴近吴韦函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吴总,有件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管理暗笼的那几个人,已经把你的事情全都招了。”
离得很近,他能感觉到吴韦函的呼吸瞬间一窒,随即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下来。
孟钊朝周其阳一伸手,周其阳便将平板递了过来。
孟钊直起身,用手指滑动着平板的屏幕,语气自然道:“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吗?”
他说完,将平板上递到吴韦函面前。
画面上,吴韦函坐在暗笼的监控室里,正抬手指着屏幕,似乎在对其他两个看管者发布什么命令。
吴韦函的双眼死死盯着屏幕,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我想知道,”孟钊看着他说,“吴总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偶然吧?”
吴韦函的脸部线条紧紧绷着,沉默着不说话。
孟钊继续道:“如果还不够,我再给你看一个。”
说完,他滑动屏幕,播放了下一个视频。
吴韦函带着一个跟他身高相仿的男人走进暗笼,两人谈笑风生之后,吴韦函将那人交给了其中一个看管者,由看管者带着客户走到二楼。
病号服下,吴韦函的胸膛剧烈起伏,捏得很紧的拳头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吴总,看样子你现在已经无话可说了吧?我们还是不要继续看下去了,如果再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那就不太好了。”孟钊收起了平板,正色道,“等待接受正义的审判吧,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完,他按熄了平板的屏幕,递还给周其阳,然后他亮出逮捕证,看着吴韦函沉声道:“吴韦函,现在我以涉嫌强奸罪、非法拘禁罪、故意杀人罪,正式将你逮捕。”
他朝外面一招手,门外立时走进两个警察,动作迅速地给吴韦函戴上手铐。
“不是我,你们这是诬陷!”吴韦函抬高音量,“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我要见我的律师!”
但两名警察已经不管他在狡辩什么,不由分说地将他从病床上押了下来。
被押送的吴韦函挣扎剧烈,在经过孟钊时,他回过头盯着孟钊,咬牙切齿地恶狠狠道:“让我付出代价?你等着,看到底谁让谁付出代价!”
他话没说完,便被两个警察押出了病房。
看着吴韦函被押送至警车上,孟钊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半晌,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走吧,”他迈步朝前走,“徐局还等着回去骂我呢。”
周其阳赶紧跟上:“也不知道谁的嘴那么欠把你揍人的事情告诉徐局,那种人明明打死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