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后来一定知道了。”
林新一稍稍一顿,目光深沉地看向松原夫人:
“松原夫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在昨晚给死者下安眠药的时候,你是看着他把安眠药服用下去的吗?”
“额?”松原夫人微微一顿,有些不解地回答道:
“没有……我把安眠药混在了他床头摆着的茶水里,就悄悄离开了那里。”
“过段时间再回来,就看到他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等……”
松原夫人说着说着,也听出了林新一的弦外之音:
“你、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猜到的那个意思。”
林新一拿出了死者的血液检测报告:
“在死者的血液样本里,我们没有检测出任何安眠药物的成分。”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没喝那杯混着安眠药的茶水。”
“这……”松原夫人的脸上彻底没了血色:
健一昨晚没喝安眠药?
那,那她昨夜重重压住健一手臂的时候,他……
“他一直都是醒着的。”
林新一的语气里带着沉重慨叹:
“可能是他发现了你暗下安眠药的行为,也发现了你对他真正的看法。”
“母亲长期以来对他积攒下来的恨意,终于在这个儿子面前赤裸裸地暴露了出来。”
“所以,健一先生绝望了。”
“或者说,他终于放弃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活下去。”
“他选择像你设计的那样,在挤压综合征的痛苦中无声死去。”
“那样既能完成对父亲的复仇,也能帮你这个母亲脱离困境,这对健一先生来说……”
“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
……
下午,案发前二十分钟,松原家。
松原胜又喝了很多酒,现在正醉醺醺地对着妻子叫骂着:
“蠢女人,你这蠢女人!”
“我昨天让你买的酒怎么没买?”
“家里就剩下这么点酒了,你想把老子渴死吗?!”
“对、对不起……”
松原夫人瑟瑟发抖地低头道歉,眼里却闪过一抹阴冷的恨意。
松原胜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一抹冷光。
他只是意犹未尽地转过头去,对他那个受气包儿子叫骂道:
“健一,你还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