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清冷的五官被灯光柔化成一团温柔的雾气,风衣下素色的裙摆被风吹动,缥缈轻柔,像天上的云,像海面的浪。
她面朝着这边的方向,但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看他,开车门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上车,关门。
黑暗的车厢里有淡淡薄荷烟草的气味,言执眉目间一片冷寂的淡漠,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心绪。
一分钟后,副驾驶的车窗被人敲了敲。
他猝然回眸,眼神控制不住地释放着森冷的戾气。
窗外的女人却像是没看见他似的,视线在他周围小幅度来回。
他皱眉。
车窗降下来,没了阻隔,两人的目光不偏不倚在半空交汇。
什么事?
车里男人阴沉的声音压得很低,陌生的口吻和声调让言真微怔了片刻,抱歉,我看是你从俱乐部的方向过来的,我也是,可这里太偏僻,我叫不到车,可不可以麻烦你载我一程?不用太远,捎我到能叫车的地方就好了。
她刻意拉近距离的用词和谨慎疏离的态度让车里的人陷在阴影中的面容更黑了两分。
他几乎是咬着牙齿在问:凭什么?
言真见他似乎不愿意,也不勉强,微笑着将手里的高跟鞋拎起来一些,仍旧保持着温和:没关系,不然请你告诉我一下还有多远能走到大马路就好。
浅灰色细跟踝靴即使被她拎在手里,也仍有低调的时尚感。
她现在应该是赤着脚踩在地面的,可她全然不见半点狼狈的姿态,反而有种随性洒脱的飘逸自在。
言执眉眼紧皱,不敢置信地问:你不认识我?!
言真微笑点头:认识。
他眉间没有松解。
因为她接着说:你叫izzy?没记错吧,刚才我有看你赛车。
她面色如常,淡淡的微笑里充满疏离而非冷淡,那种希望他能为她解困又保持着距离不想太靠近的眼神,果真像在看一个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眉间越皱越紧,言执薄凉的视线恨不得在她脸上挖出两个洞来,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找不到任何一丝破绽。
她不认识他。
才五年。
她就忘了他。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烧起来,火烧火燎地燃到眼底,他猛地发动引擎,轰
车身突然一颤,言真惊退了半步,诧异抬眼。
黑色车窗缓缓升起,阴沉的男声带着隐忍的怒意飘出来: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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