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心中扼腕,叹息隐在喉间,微微转眸看向身后,马车内很安静,有人在荣城等了两日一夜未曾合眼,该是困了。
……
上得马车,阮婉随手放下帘栊。
只消一秒,脸上的笑容就顷刻消融殆尽。
鼻尖一红,缓缓伸手捂住嘴角,不让自己哽咽出声被旁人听见。先前自顾演了良久,眼下江离不在,润泽便再忍不住骤然溢出眼眶。
江离惯来不擅长骗人。
大凡江离骗人,就会侧脸不敢看她,亦如先前,她一眼便能看出来。
江离是怕她不肯离开荣城。
邵文槿根本不在郡城!
心底似被钝器狠狠划过,生生作疼,胸口就闷得投不过气来。
强掩的哭声悉数隐回喉间,眼泪便顺着手腕和脸庞滑落,全然浸湿衣襟和袖口,停不下来,也仓皇不知所措。
双手越捂越紧,掌心之下,银齿深陷唇瓣,颤抖着下颚,压抑哽咽。
邵文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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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秦的饭菜向来不合胃口,阮婉吃不惯,便一路推脱,从荣城出来,近乎没吃几口。
江离多劝不过,她的借口也总是冠冕堂皇,这里的吃食实在难以下咽,不如日后回南顺多吃些。
她真是份外想念侯府厨子做的火锅,小傻子总是同她抢,她下回如何也不让他了。
还有清风楼的红烧肉,她定要包场,还要一人吃掉一整碗,让宋颐之在一旁看着,不准他伸手。
江离手中筷煮微滞,低头拼命扒饭,不作言语。
阮婉就也夹了一口塞进嘴中,味同嚼蜡,这一顿,便又只吃了一口。
江离如鲠在喉。
……
晃晃三日余,马车抵达郡城门口,车夫送至此处差事算完。江离付过银子,同阮婉入城。
到了郡城,离苍月国境就只剩十几天路程。
江离跟在阮婉身后,从前说郡城,郡城已到,稍后又该如何开口言及其他。心思不在此处,阮婉倏然停下,他险些撞上。
侯……欲言又止,就见她望着显眼的酒肆牌匾出神。
“邵文槿惯来好酒,若是在郡城,这种地方他岂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