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颐之,我幼时到京中寻爹爹,钱袋被偷,举目无亲,饿得不得如何是好,还被人当作小偷追赶。我遇到你,你给我一个馒头,一吊钱,还告诉我你叫宋颐之,让我去寻你,我便一直记得你的好。即便后来你变成傻子,你在我心中,你也是宋颐之,只要你平安离开京城,我日后还会去寻你。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是宋颐之。”
话到最后,泣不成声,“宋颐之……”
见到她哭,宋颐之心中就似紧紧揪起。四目相视,身心都似被何物猛然一击,生生作疼,也不知作何思量,双手攥紧,骤然将她揽入怀中,“少卿不哭,我都听少卿的。”声音略有低沉,黯然垂眸。
“宋颐之!”她也环紧他。
临近黄昏,赵荣承折回侯府,他素来言简意赅,只依次报出几个名字。
阮婉心头微凉,银齿陷入唇间,一个都不是她能左右的。直到赵荣承提起最后一人,“陆相家的二公子,陆子涵。”
陆子涵?
阮婉微微敛眸,指尖轻敲桌面,若是陆子涵……
“让阿心来一趟。”
入了三月,南顺京中草长莺飞。
三日后,马车到了侯府门口,宋颐之哭个不停,又知答应过她。阮婉抱她,“宋颐之,我一定会去长风寻你的。”
宋颐之拼命点头,阮婉替他擦眼泪,嘱咐赵荣承一路多加照顾宋颐之,也要,自己多保重。
“末将知道。”应得高亢有力。
阮婉兀得笑出声来,打趣道,不知道也有说知道的时候?
赵荣承浅笑,“侯爷,末将一早就说过,当知道的就知道,不当知道就不知道。”
阮婉摇头,“那你还知道什么?”
赵荣承竟难得笑了这般久,“末将什么都知道。”言罢拱手一拜,“侯爷多保重,京中隐忍,末将会将消息送到邵将军处。”
阮婉顿了顿,他知道邵文槿和她?
不待她开口问起,赵荣承已然上了马车,阮婉也低眉一笑,撩起帘栊上了另一辆马车。
昭远侯定是要出城,早前就遣赵荣承去打听过。见得昭远侯府的马车,城门口就有禁军来截。
跟随身边的几十余禁军侍从就拔刀相向,“侯爷出城,尔等让开。”
为首一人就高声应道,“煜王遇刺,奉陛下之命,封锁城门口捉拿京中要犯,所有人等通通不许出城,否则格杀勿论。”
“岂有此理,侯爷又岂会窝藏要犯,让开!”禁军侍从怒言相斥,城门守军毕竟气势不足,哪里比得上昭远侯身边的亲卫。
气焰顿时沉了下去,身后却有人高喊,“通通拿下!都不许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