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只喝了一口,酒意还未上来,倒不像上次那般一碗下肚,便醉了。
“松手”男人眼皮都未抬。
沈禾哪能放手,两只瘦白的手抱在坛子上,“下午三公子学字读书,您不盯着了?”
“啊。”
突然地,傅景晏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的手,拽着她两只细白的腕子,随后将她整个人往身旁的石阶上一拉。
沈禾就这么生生地在他旁边坐了下去,就着他手的力度与方向,身体无法控制地往他身上靠了靠。
男人肩膀结实有力,这么靠过去,额头跟撞墙似的。
“没稳住,没稳住。”感受到男人投过来的目光,她赶紧坐直坐正。
接着又是揉手腕又是揉额头,还不时打量着傅景晏,“您不是醉了吧?”
傅景晏侧眸,看着她手上正忙活的动作,突然想到什么,道,“弄疼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异?
沈禾忙松开手,似乎察觉到这动作对于男人来说确实是小家子气了点,嘿嘿笑了笑,“没有,我皮厚肉糙,不痛。”
傅景晏收回目光,拿起酒坛子,又喝了一口。
沈禾原本想阻止,只是手才伸出去,傅景晏一个稍深点的眼神飘过来,她便缩回了手。
傅景晏连喝了两口,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了,沈禾偏过头便能看到他的耳朵跟染了血般,红通一片。
这是他醉酒的预兆。
沈禾皱眉,见他又要继续喝,于是也不管他什么眼神,探过身去,伸直了手,抱着那坛口往自己怀里拉,第一次在他面前高着嗓子说话,“大公子,您真的不能再喝了,把酒给我,我扶您回屋里歇息去。”
傅景晏眯着眼,头慢慢开始晕了,但是他能看清眼前这个人,又想起方才在正院里的事,某些事重新涌上心头。
紧紧抓着酒坛的手渐渐松了开。
酒坛到底完全被她接了过去,沈禾松口气,将它放到亭柱旁。
刚回过身,膝盖上一沉,只见男人的上身直接靠在了她的双膝上,俊脸朝上,面对着她。
空气里,酒香夹杂着他独有的阳刚之气。
沈禾莫名的,觉得脸有点发烧。
她没动,只是看着前面梧桐树粗壮的枝干。
傅景晏突然这般喝酒定然是有原因的。
和傅二公子有关吗?
“大公子,您有不顺心的事吗?”
她本打算随口问问,也不指望他会真的与自己说。
只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傅景晏突然说道,“我还有一个弟弟。”
接着,又听他说道,声音里有几分压抑,“三年了,他已经不在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