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一下酒杯,“叮”一声脆响,权当是谜团解开的音效:“我就是那个所谓组织的二把手哦。顺带一提,名义上的一把手是明流,唯一干部是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织田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很厉害。”还很闲。织田作之助在心里默默补充。短时间内就虚张声势到了这个地步,又利用自己造的势去获取利益。太宰对于这种手段未免过于熟练了。
“借势而已啦,我们能做到谈判桌上,哪有那么容易。织田作,那群小老鼠的消息可灵通着,也精明得很。”太宰治竖起手指,搭在唇上,音调古怪,“他们也许以为我们是和明流闹了别扭跑出来瞎玩的,‘啊啊,叛逆期的小鬼最麻烦了’。”
织田作回想起太宰治的任性举动:难道连那些都是故意给他们看的?
“虽然从始至终我们都没有说过一句有关自身的话,可在这歌舞伎町,织田作,我们并不能算作‘自由人’。即使我们不能代表什么,但在别人眼里,我们确实已经有了天然的立场。这样,就算被我们气到想要拔刀,他们也要在心里权衡几分某人的怒火,真可笑啊,所谓的霸道需要建立在精打细算上。”
“随便指派一个艰难的任务,不得罪,也不讨好,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他们也能完全撇清关系。真是肮脏的大人。”
他好像是比那些黑.道还要适应黑暗的人。如果说那些人是习惯了黑暗的人,那太宰就像是从黑暗里生长出来的一样。
可问题就在于此,太宰这个人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
还有费奥多尔,他那远超他人的黑客技术,真的是在这里学的吗?看起来更像是......
织田作微微沉思。
“织田作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太宰治其实还没喝过多少酒,但他对酒精适应良好,灌下几杯,脸上只浮了一丁点红晕,“我是说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织田作之助的眼睛睁大了。
太宰治也跟着瞪大了眼睛。
“我以为织田作是知道这些才过来找我们的。”
织田作之助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点羞窘的神色,扭过头,呆毛不修边幅地支棱着。明明刚开始眼里还有一点身为杀手的凌厉,当了几天保姆后,蔚蓝色的瞳孔里已经开始出现了大叔似的咸鱼之光。
就是那种,会拿着微末工资去酒馆里买酒喝的大叔。
太宰治放飞了思维,想到了一件事情。
织田作,好像才十八岁吧......
“织田作是怎么来的这里?”
“我不记得了。”织田作之助稍微回想了一下,那处记忆依旧是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是时候,就已经在陌生的地方了。”
“和我们一样。”太宰治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白瓷的杯子转了一个圈,清澈酒液晃晃悠悠,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就当是腐朽世界里的一个梦吧,反正迟早会醒来的。”
他的语气缓慢而沉重,如同置身于淤泥中,每一步都要付出莫大的力气,无论如何挣扎,却依旧只能在原地,越陷越深。
“还有一件事。”太宰治话锋一转。
“什么?”织田作之助不得不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