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笑了笑,睫羽在他苍白的脸上烙印下幽幽的阴影,语气祥和:“那是就是我的命。”
“……。”迷路无言,比狠,她还真比不过他,因为她是对别人狠,他却是对自己狠,也许当初那一枪,他未必真的躲不过去。
对别人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为没有把切肤之痛,而对自己狠,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所以,他还真对得起当初那些敌人给他安的‘修罗’之名。
所以,即使明知道这是他的陷阱,他挖好了坑等她下来,她也明知道前方有陷阱,可却还是不得不乖乖走进去。
那天,她逼得他那样失态,在床上惨笑着吼出那些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这个男人总是让她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不过,算了,他现在已经不欠她一条命了,也深深地体验过了什么叫‘切肤之痛’
而且……
刚才,她刚从医院精神科下来,就在那个柳夫人醒来的霎那,医生交代过柳夫人不可以受一点刺激,她当然不会让柳夫人受一点刺激,她只是狠狠地让柳夫人再一次大受刺激。
柳夫人不想听见她提到柳卿,她就一次次地提到当初自己和柳卿的恩爱;
柳夫人不想听她说起那一场阴谋,她就详细地说提到自己查出来的每一个细节,提到柳卿失去她的愤怒,对她的怨恨;
柳夫人不想看见她,她就凑到柳夫人面前,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话,说她当初的幸福,说她差点死去时候的痛苦,说她会将一切都加诸在她最爱的儿子身上;
柳夫人想要见安心,她就告诉柳夫人,这一辈子,安心都不会再叫她一声奶奶,甚至她这辈子可能都因为柳卿不会再接纳其他女人,所以柳夫人这一辈子都没有任何孩子会叫她奶奶。
到老了,她永远就是孤家寡人。
自己一刻不停地刺激着她脆弱欲断的神经。
终于,柳夫人再次被她刺激得晕倒了,等到医生冲进来急救后,只能很无奈地说,柳夫人会很长一段时间陷落在恐惧、害怕和无助的情绪里,而无法自拔,浑浑噩噩只能住在精神疗养院里。
说白了,就是住在精神病院里面。
当她从病房门口出来的时候,再一次遇到了柳将,才发下这一位高高在上,一跺脚高层都要震三震,年轻时候以勇凶狡诈闻名越南战场的将军,就这么看着自己一步步地将他的结发妻子逼得精神失常。
他虽然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却没有进来阻止。
只是在她走出病房后,他长长地低声叹息:“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说罢,他也没有看她一眼,径自走进了病房,抱住了因为过度紧张而发生痉挛的妻子,让医生给她打解痉剂。
想来,后来柳将大约也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