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苏云的诧异,然方对着她笑笑:“你不喜欢说话,我只是喜欢说话解压而已,所以我很少这么聒噪,你就当遇上一个心情不好的陌生人,听他废话吧,至少他的声音还不错。”
苏云有点无语,这个男人还真够自恋的。
怪胎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她暗自耸耸肩,没有说话,但还有点不由自主地侧耳听起然方说话来。
不得不承认,然方的学识非常的渊博,并且声音极为好听而富有磁性,不输给电视台任何一个主持人。
如果这个男人不是那么野心勃勃而毒辣,以他的容貌、学历、休养、背景而言,或者真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可惜人无完人,就像柳队一样,她曾经觉得柳队是一只笑面虎,是一个最坏的教官,但他藏在冰冷训练手段下面对每一个队员的体贴了解和细致爱护,却让她渐渐觉得柳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教官。
及至后来她参与到他和迷路的感情生活里面,她曾经很羡慕迷路拥有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和爱情,直到后来发生的那一件改变了所有人人生的案子。
她才惊觉原来自己是如此单纯的人,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得太简单。
连柳队那样的男人也有不为人知的阴暗与殘酷,那是属于男人天生的一种本性,将情爱可以抛之于情愛之後,即使再追悔莫及,也不能挽回已經造成的伤害。
再加上那次事件后,自己已经彻底对男人和爱情失望,失望到不能忍受有男人触碰自己,曾经把一个无意间和自己开玩笑拍了自己肩膀一把的男同事给摔飞了出去,所以导致所有的男同事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怪物。
虽然后来柳队和迷路之间的事情让她也略微对男人的印象有所好转,但面对然方这样比柳队更不择手段,阴暗毒辣如响尾蛇或者草原狼一样的男人,她还是敬而远之的。
然方从深圳的开发讲到深圳的历任市长的小道趣事,再到深圳的各大景点,一轮讲了个遍,足足一个多钟头没有停嘴,还能源源不断地把食物送进胃里。
以至于彻底颠覆了苏云的印象后,在他停下来喝水的时候,也是苏云无聊地喝了第十杯啤酒后终于忍不住叹息:“然少,你怎么不去当体育解说员或者电视购物频道的导购呢?”
然方看着她淡淡一笑:“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考进过美国探索频道以及国家地理杂志,想要做一个优秀的解说员或者探险家,但后来我父亲不同意,说话就成了我解压的方式。”
苏云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探险家,记者?真看不出来。”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然方的语气有一点触动她,他是一个意志坚定的男人,并且有着狂热的抱负和理想,如果当初他想要成为探险家或者国家地理杂志的记者,她觉得他一定能够做到最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放弃了自己最初的梦想,这一刻,即使他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但她还是觉得然方看起来有一种奇异的孤寂和疲惫的味道,。
“难道你觉得我是天生的权势狂热爱好者么,苏云?”然方微微一笑,看向她。
苏云眸光一闪,警惕地看向然方。
“很好奇我怎么认出你这位迷路身边没怎么露面的得力助手?”然方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剑眉,随手也拿起一个杯子轻品了一口里面的啤酒:“我原来也是没有发现的,但你明显是认识我的,并且有敌意,我还想不出在深圳我有这样的敌人,那么你必定是迷路那边的人,她身边年轻漂亮又被倚重的女助手并不多,苏云,是我唯一想到的答案。”
苏云看了他半晌,忽然道:“你逻辑思维是很强,但那又怎么样,没错,我就是迷路的助理,盛世地产a项目组负责人苏云,好了,我走了。”
说罢,她立刻起身,她本来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和然方废话那么多,只管走就是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经搭错线了,才在这里和他聊天聊了那么久。
想想,自己应该没有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泄漏出一些不应该泄漏的信息,但既然这个危险的男人已经认出了自己,自己还是早点离开会比较好。
但她才刚刚站起来,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一把拉住了,她一凝眉,正要低头甩开他的手,然方却忽然抬头对她无奈地苦笑道:“起码看在我很诚实还请你吃饭的份上,送我回酒店,我们没有什么杀父之仇之类的不共戴天的仇恨吧?”
苏云刚想拒绝,就看见然方忽然直挺挺一闭眼就往桌子上倒,她一惊:“喂,你干什么呢!”
她伸手去拉然方,这才发现他的脸色通红,酒气很大,再一摸他的额头,颇为滚烫,竟然似乎发起了低烧。
再一看那些啤酒,原来他喝了也不少,跟自己一样——十瓶。
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晕倒还是喝酒喝大了。
本来就不会喝酒,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暴饮暴食加酗酒是很容易晕倒或者加重病情的。
苏云懊恼地想要转身就走,但刚一动,然方就像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一样,闭着眼睛往地上倒,连带着酒瓶也‘哐当当’地倒了一地,苏云无奈,只得伸手去扶助然方。
看着周围人和服务生投来的怪异目光,她涨红了脸,只得无奈地一把将然方扶起,拉着他的手臂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的手穿过他的腋下一把扛起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