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河边白日里还什么异常都没有。
可此刻,那散乱的鹅卵石上,赫然躺着只小兽。
乱琼剑鞘便正正在小兽的怀里。
若非通身都是雪白的毛发,拂珠甚至要以为这头顶长有两角,整个不过巴掌大的小兽是白近流。
真的和白白好像。
难道是亲戚?
拂珠想着,就见睡得正香的小兽动动鼻头,醒了。
它睁眼,瞳色是与白截然相反的黑,比夜色更深沉。
拂珠越看越觉得它和白近流像。
她有点犹豫,想要不要问它认不认识白白,就见它张开嘴。
姐姐?它说。
拂珠一愣。
是拂珠姐姐吗?小兽索性拖着剑鞘啪嗒啪嗒地跑来,黑色眼瞳湿漉漉的,姐姐姐姐,我是白近流,我是白白,姐姐还记得我吗?
拂珠更加愣忡。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笑了。
居然真的是白白!
看到她笑,知道她是认出自己了,白近流哼哼呜呜地蹭拂珠脚腕,把刚才那一瞬间里流出来的眼泪全蹭干净了,才仰着脑袋让她抱。
拂珠弯腰要抱,白近流却想起件比抱抱更重要的事:姐姐,先契约。没等拂珠回答,它因终于找到拂珠而振奋激动的情绪一下变得低落,上次姐姐没跟白白说一声就解契,白白难受了好久。
拂珠闻言,笑容也一下收敛。
她沉默数息,而后将白近流连着剑鞘抱进怀里。
白近流不客气地继续往她身上蹭眼泪。
对不起。
拂珠略有些生疏地摸白近流的白毛。
好在不过两三下就变得熟练,她轻声道:我那时预感到自己要活不了了,想着我死没关系,白白还没长大,白白不能死,就自作主张解了契约对不起。
姐姐不要说对不起。
白近流把脸埋进她怀里,不住地呜咽。
百年过去,白近流仍处于幼年期,即便能口吐人言了,它音色也还是像以前那样奶声奶气,哭起来就更像小孩子,比现在的拂珠还要小的那种小孩子。
它哭得嘤嘤呜呜的:白白从来没怪过姐姐。白白就是觉得,当初我要是跟姐姐一起去北域就好了,姐姐说不定就不会出事。它情绪更低落了,白白好自责,没能保护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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