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掩饰地, 专注热烈的盯着她手中的食盒。
这是新想出来的一些糕点式样,陆浮秋心中好笑,装作毫未察觉的样子轻轻抿唇一笑,刚做出来,便来寻尊座了。
沈卿回过神来,许是觉得这般馋样实在是有损她作为蘅玉道君的名声,她将手指搭在青石上不经意轻扣几声,不动声色地又挺直了腰,颊边深深梨涡犹能可见,近日修为可精进些许?
嗯,浮秋每日都在跟随林雅师兄修习,一日不曾怠懒。陆浮秋强忍着笑,亦是认真了神色一本正经答道,却是微微弯了眼角,手中动作不停,蓦地掀开了那精致的食盒。
两枚瓷碟乖巧地躺在木屉上,端的是国色天香。
出乎意料的是,一侧是白瓷碟子里两只糯米团,雪白的皮子,嫣红的馅儿,模样十分精致。
另一侧碟子里,却是有些歪歪扭扭,显然比起旁边的兄弟姐妹,却是有些随意了。
而少女漆黑的眼眸荡起一层涟漪,波光粼粼看着如玉的白瓷蝶,她眼中似有万般光彩。
原本如雪的糯米团被稍加点缀,配以香叶,俨然成了憨态可掬的熊猫团子模样,正笑呵呵地歪倒着。
你竟还会捏这个?沈卿惊喜道,手指小心翼翼拈起一团儿,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糯米团儿,少女眼睛亮得像河里细碎的波光,曾经听人间手艺人说,这个好难。
唔少女抑不住最爱甜食的诱惑,急慌慌地一整个吞下,却在咬破那糯米团儿雪皮的时候,更是面露欣色,竟还是桃花馅儿的吗?
陆浮秋出神地看着,眼前的沈卿全然不似寻常,少女满足娇懒的笑意如水般湮没而开,伴随着山风将金辉击碎了,碎成了飞珠溅玉,落在了眼前看起来不过是凡间吃食的白瓷碟子上。
不知为何,她也跟着弯了嘴角。谁也不会知晓,当那个天蓝色道袍少女再度醒来的时候,失了记忆,记忆长河死水沉沉的晦暗之色下,少女温柔绵和的意春风划出一道天光,在她宛如暗夜的人生里织出瑰丽炫彩的风景。
像尊座这般仙人,便如正值花期娇艳的花。
山风吹不散桃夭,月色难逃皎皎。
换作谁来,也只想对她奉上倾尽所有的好。
浮秋将永远侍奉尊座左右。她抿了抿,轻声说道。
此刻金乌正值高天,辉色万倾,凉亭四个翘脚各挂着的灯笼随风摇曳着。
沈卿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专注于心心念念的糯米团儿,好似什么也未听到。
轻如鸿的誓言随风消散在落英中,唯有少女坚定的眸色还在隐约昭示着什么。
陆浮秋眸光不经意间落在那很快便扫荡一空的熊猫团子上,不期然,她想起临出发前,那个不知在树下立了多久的少年。
她本不欲多有交集,因而只是微微颔首,便要穿行而过时
少年身姿清越,玄色的衣袍垂落在山风里,墨色的长靴踩在地上,也不知站了多久。
他目光冰冷,不偏不倚地直直递过来一提精致非常的食盒,微凉的寒意似是顺着盒柄丝丝缕缕渗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