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布才一掀开半个角,院中的小姐们齐齐脸色难看起来。
苗清颜止不住地泛呕。
乔姨娘心疼地抱住苗清颜,又朝苗德武道:“老爷,孩子们见不得这场面,不如让她们先回去。”
苗德武却是与秦顺道:“大人,下官家长这姨娘身死恐怕是一时想不开,你看……”
“你是说薛姨娘自缢?”
“正是,若非自缢,更想不出旁的缘由嘛。”
苗德武是实在不愿将事情闹大的,本这就是家事,若不是秦顺刚巧来了府上,薛姨娘这事随便处治院中几个丫头,堵嘴发卖了就是,哪会像现在,连几个女儿都得受逼问。
秦顺没应他的,转头往仵作那面走去。
“啊!”苗清欢只是跟着望了一眼,吓得躲进苗夫人怀中。
苗夫人紧紧搂着她,边拍安抚道:“无事的,无事的。”
杜明昭见苗夫人手在颤抖,觉着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样平静。
她眸色平淡,瞥去角落。
薛姨娘面无血色躺在白布之中,她身上的衣裳完好,仵作在检查时刻意露出她的脖颈,女人细长的脖子处,有一道再明显不过的勒痕。
杜明昭落在人群的最末位,她朝后退了一步,将人隐入阴影之中。
再看一眼院墙之外的天色,她叹了口气。
等县衙的人查完,她该能走了吧?
众人等候一个时辰后,仵作初步查过薛姨娘全身,起身与秦顺禀报,“大人,薛姨娘的勒痕与寻到的绳结一致,应系自缢而亡。”
苗德武当即上前,跟道:“大人,下官之前便说过了,府内妻妾和睦,总不会有他杀的。”
杜明昭嗤之以鼻。
妻妾和睦?
来前乔姨娘与苗夫人都快打起来了,这还叫和睦吗?
仵作点头道:“既然是自缢,那衙门便不插手,大人此事叫苗大人自行处理吧。”
杜明昭闻言,又朝薛姨娘的尸身瞥去一眼。
这一瞥不好,几人正要用白布将薛姨娘裹起,她心头咯噔,伸手便朝前走了几步,喊出声道:“且慢!”
院中众人的目光汇至一处。
莫名走出的杜明昭身上。
秦顺先是一愣,复而问:“这位是?”
他在问苗德武。
可显然苗德武也不识得,苗夫人更是被杜明昭的出声吓了一跳,她走上前便回:“回大人,这位是民妇为盛哥儿请来看诊的大夫。”
杜明昭情急之下忘了需先行礼,她慌忙补上,道:“大人,苗府的那位薛姨娘恐并非死于自缢。”
这一句,更如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