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远东?”宋杞和桃花眼眯起,他感到怪异,“他不是伺候着太子,作何给我写信来了?”
廖远东与乔林一般,同为东宫之人。
“许是京中皆已知殿下在菏州养伤,因而才写信过来询问病情?”东宏亦不确定。
宋杞和接过信,抽出后翻看了两眼。
霎时间,一股浓郁的墨色笼罩在他双眼之上。
东宏察觉不对劲,屋内整个气压都骤降了几分,这是宋杞和发怒的前兆,他忙又问:“殿下,出何事了?”
“太子。”宋杞和恶狠狠将信在手里捏成一团,眉宇斥着死沉,“太子离京了。”
“什么!”
向来沉稳的东宏对这个讯息同样不敢置信,“那位,那位不是身子骨一直不太好,缘何离京却未受阻挠?以陛下对太子殿下的偏疼,不应该啊。”
太子生来带顽疾,这事在京城无人不知,他那病有多厉害,当初太医院院正为太子诊脉之后,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已经明了。
太子药石无医。
可尽管这样,陛下仍旧为太子奋力在寻找一线生机。
谁都无法,可谁都不愿轻易放弃。
皇宫之内,陛下有且仅有太子那么一位皇子,如今宋家子嗣单薄,除却太子,皇女也仅有两位。
而御王府——
想到这点,东宏冰冷的面庞难得露出不忍。
他抬头凝望自家的主子。
宋杞和正端坐在木椅之中,他攥紧的手松开,揉成一团的信纸便就那么落至地上。
“呵,太子是来寻我的。”宋杞和哂出嗤笑,“廖大人意思是太子听闻我身边有一位神医,在菏州多受追捧,为病情,他有意亲自来见神医一面。”
“这……”
东宏郁结,“廖大人是指薛老,还是……杜姑娘?”
薛老确实有神医的名头,可薛老并未在菏州有多出名,倒是杜明昭近来在溪川县打下了一片天,这些时日泰平堂有多热闹,东宏都看在了眼里。
宋杞和桃花眼掀起嘲弄,“许是将昭昭的名声安于薛径头上了,不过,这会儿再谈是谁已无用。”
“殿下可要给太子去信,劝那位折回?”
太子离京。
这不是个好讯息。
东宏跟随宋杞和,太明白他眼下的处境了。
在京城的那些日子,但凡太子出了东宫,宋杞和都需伴在左右,不论何种险境,宋杞和都需最先保太子的安危,就连吃食亦是。
这回太子离京,若其中有半点差池……
东宏握着刀柄的手狠狠捏紧。
太子是来菏州寻宋杞和的。
京中绝对会将这笔账算在宋杞和的头上。
“劝,怎么劝?”宋杞和收腿不以为然,“连京城的那些都拦不住太子出京的决心,我还能把太子赶回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