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着力点,她可算是稳住了全身,黄泥水仍在汐汐滑动,她斜挂在山坡,生怕被卷入坡底。
杜明昭用手抹了一把脸,眼前清明了些。
她朝下俯望,依稀能看出树林的影子,半挂在山坡心里慌的没底,即便是她也没胆量松开手就这么掉下去。
没有十米也绝对有三米以上。
万一掉落不堪设想!
她必须得往上爬,而不是往下落!
杜明昭右脚蹬踩那颗唯一能够到的石块,她咬了咬牙,双手抱在眼前的树干之上。
她祈祷着,希望树能承载她的重量。
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杜明昭仰起头,不顾豆大的雨点拍打她的脸蛋,她朝上喊了好几声:“应庚!应庚!”
“杜姑娘!”
“小杜大夫!”
应庚和车夫在上方试图寻找杜明昭,两人纷纷放开了嗓子喊。
杜明昭又提声回:“我在这儿!”
“杜姑娘!”
应庚的声音离得近了些,他找到了下落的位子,奔来就往下喊:“杜姑娘,你在吗?”
“在,我在!”
山坡顶的泥水湍急,应庚是习武之身,底盘很稳,双脚扎在水中仍能维系全身平衡,他抹去脸上的水想看得更清楚些。
当应庚探头急快睨眼,终于得见杜明昭被一棵树半道所救,她离得坡顶并不远,有两个人的身位。
“杜姑娘,你等着。”
应庚生怕杜明昭一个姑娘家手力小撑不住,他格外慌张道:“你可千万要抓住了,不可松开手!”
狂风暴雨消退化为淋漓大雨,几人全身皆是湿透,但没一人敢在这个时候松懈。
杜明昭自然明白跌下坡的后果,她的手腕经由泥水冲刷着,那水打在她肌肤上生出了疼痛和麻木,可她都没松开一分。
车夫急急跑过来,他用袖子抹脸,狠狠瞪大眼一看。
这下也是看见了山坡上挂着的乌黑人影,是杜明昭不错。
应庚扭头喊秦府的车夫,“过来搭把手,你抓住我的脚腕,我下去救人。”
“不行啊!”车夫一把拉住应庚的手臂,“小杜大夫那个地儿就是你人下去了也够不着的,我们得想个法子寻个绳子把她捞上来。”
“这荒山野岭的,还能去哪儿找绳?”
车夫一脸为难。
秦府马车里只备了点心、茶水与纸伞,麻绳寻常人家不会随身携带。
应庚突而想到手边的剑柄,他取下剑便道:“不如试一试这个?”
车夫又是摇头,“应庚小哥,小杜大夫既是抓住了剑柄,也难保手抓不住而滑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杜姑娘可是我伺候的主子!”应庚不免急躁起来。